第四百二十五回 施公发兵琅玡山 云虎义献星楼图

却说孙勇因战殷龙不过,不禁怒发冲冠,大声喝道:“殷龙!俺与汝誓不两立了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”两个铁锤,尽对他肩头打下。殷龙虽心下作急,只得将朴刀舞起,上下遮拦。战了有十数个照面,殷龙渐渐地招架不住。赛花虽与郭天保交手,所幸他一双宝剑,快舞如飞,上下盘旋,毫无半点破绽。远远见父亲欲败了下去,赶将剑法便紧紧逼住天保的飞叉,一手将铁背花装弩搭上弩弦,说声:“孙勇休得逞强,俺姑奶奶宝贝来也!”说罢,一箭飞到前面,正对孙勇的太阳中了下去,啊呀一声,栽倒在地。殷龙见孙勇栽倒了筋头,赶着上前,便想一刀结果了性命。谁知蛮和尚甚是眼快,正将普润的戒刀隔去,转身一步,赶到面前,将殷龙的朴刀架住。孙勇拗起身来,不敢恋战,只得转身回山而去。这里郭天保与蛮和尚两人,也已脱了圈子,就各回山去。

不说殷龙回转店内。再表施公自张桂兰走后,一连三日将地方上公事连夜办清。这日早间,便将淮扬道传见,将所有要物,交付与他,一切寻常事件,命他代拆代行。然后择了日期,将计全、何路通、李七候、金大力这一干将士皆传了进来,每人带漕标亲兵,可约有一千余人,分作五队,按队而行。所有褚标、朱光祖等人,皆约在沂州相会。到了行期前一日,先将印册送与淮扬道,到了吉期,放炮三声。拔队前进,直向沂州进发。单说张七当日下了山头,提了朴刀,直向沂州进发。他本是单身独马,适值夜色又好,他便连夜赶行。忽然后面一声响亮,灯球一显,四百儿郎排于两面,挠钩火搭向身上逐来。张七见了好生笑道:“老爷是强盗的祖宗,并不知是这样的规矩,难怪当日劫掠客商,一经动手便可得利,原来如此凶勇。”当时四下围裹上来,只是不敢动手,命一个头目,匆匆地去飞报上山。

隔了一会,只见一人,单身舞动单刀,飞奔而来,到了山下,劈面见了张七,骂道:“汝这该死的匹夫,还不丢黄金买路。”张七将他一望,也知他是个会角,登时怒道:“无知强寇,敢出此言!不要走看刀!”说着举手一刀,对面砍去。那人见张七来得凶勇,赶将单刀架住,用了个丹凤朝阳势,还手一刀,咽喉刺下。张七毫不在意,顺手开了过去。你来我往,杀了有十数个回合。张七一心赶路,虚砍一刀,转身就走,口内说道:“俺张七往沂州去有事,改日回来,与汝战个你死我活。”那人见他收兵要走,赶急上前拦道:“汝这人到沂州何干?莫非也投那琅玡山王朗吗?”张七听他说出王朗二字,其中显有别故,也就止步答道:“俺乃捉王朗之人,岂肯前去投他?”那人听了诧异,忙道:“汝这人姓什名谁?为何欲捉王朗?”张七见他来问,不禁笑答道:“汝问俺的名姓,说来也该知道,某乃绿林的老辈,凤凰岭张七是也!”那人听了此言,不禁大惊失色,忙道:“咱道是谁?原来老英雄到此,小可多多得罪。但是前往沂州,还因有人拜请,抑是与王朗有隙?且请说明,俾小可知道。”张七见此人细问根由,只得止步答道:“汝问俺则甚?且将汝名姓道来,老夫自然相告。”那人听了此言,只得对张七说道:“王朗此楼,乃某等之过也!在下姓云名虎,排行第二,那飞云子就是俺的兄弟。只因万君召奔赴潼关请俺三弟,彼时因施不全是个赃官,不肯随去,一时之愤,竟将楼图窃去,奔走四方,满意到了淮安,将施不全结果了性命。谁知一路而来,口碑载道,沿路百姓无不歌功颂德,说他是个清官。咱反追悔从前不当如此,这明是王朗这强盗,暗害他性命可知。琥珀夜光杯,乃是皇家的宝物,过了钦限,赃贼两无,岂不获了重咎?而且他这齐星楼,只有俺三弟照着楼图,可以前去攻破。现在此图既在俺身上,虽然有心交付三弟,奈因无颜见面;又恐万君召等人笑俺反复,以至欲行不果,故在此胡混。老英雄既来此地,敢烦将此楼图带去,交与普润和尚,好与三弟大破高楼,为国家出力,俺就此便回转潼关了。”张七听了此言,自是喜出望外。当即同云虎上了山头,一同入寨。到了聚义厅,云虎便请他上座。命喽兵取过面水,奉了清茶。厨下已备了酒馔,当时摆了筵席,为张七接风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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