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欲路上勿染指理路上勿退步
【原文】
欲路上事,毋乐其便而姑为染指,一染指便深入万仞;理路上事,毋惮其难而稍为退步,一退步便远隔千山。
【译文】
关于欲念上的事,绝不要贪图方便,而苟且占为己有,一旦贪图非分的享乐就会坠入万丈的深渊;关于义理方面的事,绝不要由于畏惧困难,而产生退缩的念头,一旦退缩就要与真理正义相隔千山万水。
【解说】
欲望很容易得到,因为欲望在一个人的生命生长过程中有它合理的部分。善于运用欲望在于根据自身的身体健康状况,作合理而适度的安排,如此,做到节制与宣泄都能为自身而服务。但是,事理向前跨一步,就成了谬误。有的人将这种理由作某种程度的夸大,企图以享乐欲望的方式来转移他在心理上某种不平的情绪,这无疑是害生的行为,它就像抱薪救火一样,反而助长了火势的蔓延。养生者必须以养心来消除身心的欲望,唯有心存正气,心存事理,才能遏制欲望。
然而,事理却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,相对于欲望来说,事理隐埋在事物的变化之中。一个人想探索事理,他将付出艰辛的劳动,而深入到事物的矛盾冲突中去,将自己的心神去捕获信息,毫不妥协地坚持下去,终会获得事理的,并凭着探索的经验而用之于养生实践,那么,就一定能获得健康。因为探索事理的过程,本身就是一个养生的过程。
【例解】
齐宣王坐在殿堂上,淳于髡在一面陪坐,齐宣王开腔对淳于髡说:“你揣摩本大王有什么爱好。”
淳于髡说:“古代的君主有四种爱好,大王占有其中之三。”
齐宣王说:“古人爱好与本王爱好有不相同吗?”
淳于髡说:“古代君主喜欢良马,大王也喜欢良马;古代君主喜欢山珍海味,大王也喜欢山珍海味;古代君主喜欢女色,大王也喜欢女色;古代君主喜欢贤士,而大王不喜欢贤士。”
齐宣王说:“我不是不喜欢贤士,只是国内没有贤士,有贤士我也会喜欢他们的。”
淳于髡说:“古代有骅骝、骐骥马,现在这些良马不多得,大王喜欢马,便从众多的马中物色寻取;古代有用豹子、大象胚胎烹调的美味,现在几乎没有了,大王因喜欢美味,而从众多的同类食品中选取;古代有毛嫱、西施美女,现已不复人间,大王因喜欢美色,便从众多的女子中挑选。古代尧舜、禹汤的贤士已经作古,大王以为非其时贤士不贤的话,那么尧舜、禹汤之士也不喜欢君主了。”齐宣王看着淳于髡,默不做声,也无言可对。
借口总是很容易找的,一个人的心智也是很容易迷失的,那是因为享受总是很容易得到的缘故。为了享受,他就认为事理很不易找到,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的行为,目的是为自己的享受主义作掩盖。但是,从养生学的角度讲,这种以借口掩盖享乐的行为,是一种害生的行为,特别是对心理的严重影响。
王播善吏术岁贡愈百万
唐代把从全国各州县或由某个专使向中央朝廷进献财物称为“进奉”。安史之乱后,朝廷财政危困,皇室用度不足,便把本无定量也无定时的进奉,改为固定的、正常的收入。唐太宗首创了“四节进奉”制度。唐宪宗还曾公然向户部侍郎李绛索要进奉。在这种情况下,许多官员都以进奉为投机捷径,横征暴敛,搜刮民财,然后用各种名目向皇帝进献,以示恩邀宠。王播便是干得最为卖力的一个。
史称王播“长于吏术,虽案牍鞅掌,剖析如流,黠吏诋欺,无不彰败”。但若论其品德,却是个“随势沉浮,不存士行,奸邪进取”的无耻小人。向皇帝大肆进奉,就是他取宠的主要手段。
王播在宪宗、穆宗、敬宗、文宗四朝,曾多次担任诸道盐铁转运使,掌握财赋大权。宪宗元和年间,他就“以希恩取媚,特每岁进钱,号为羡余”,把搜刮来的钱财以赋税盈余的名义进贡皇室。敬宗时,他又于“铜、盐之内,巧为赋敛,以事月进,名为羡余,其实正额”。宝历元年(825)七月,王播一次就进奉羡余绫、绢一百万匹,但他还觉得自己不够突出,仍请“进二万,计五十日方毕”。次年七月,又进奉羡余绢五十万匹。文宗太和元年(827),进奉绫、绢各二十三万匹,大、小银碗三千四百枚。直到临死前,他还最后一次进奉羡余绫、绢二十万匹,真是死而后已。
德宗贞元年间,国家全部羡余每年不过十二万,而王播当政时,他一人的岁贡就高达百万。由于历次进奉既勤又多,王播被任命为宰相。只是他这个宰相不像国家大臣,倒更像是皇帝的私人家相,惟其如此,他才倍受皇帝宠信。那么他究竟靠什么搜刮到如此之多的财物呢?无非是手辣心黑盘剥百姓而已。穆宗长庆二年(822),王播以淮南节度使兼盐铁转运使之职来到淮南,当时正值淮南连续几年大旱,灾情严重到了“人相啖食”的地步。但王播上任后,却根本不顾百姓死活,采取种种残酷手段“设法掊敛”,“重赋取”,使淮南百姓更加陷于水益深、火益热的悲惨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