辗转获胜
佛言:人离恶道,得为人难。既得为人,去女即男难。既得为男,六根完具难。六根既具,生中国难。既生中国,值佛世难。既值佛世,遇道者难。既得遇道,兴信心难。既兴信心,发菩提心难。既发菩提心,无修无证难。
佛在这里讲了九个难。佛讲,“人离恶道,得为人难”,做个人是不容易的。
【释】第三十六章是说人身难得,中国难生,善知识难遇,佛法、佛世难值,这种种的难。
“佛言,人离恶道”:人能离开地狱、饿鬼、畜生这三恶道。“得为人难”:出生做人,这是不容易的。佛住世时,曾经用手抓了一把土,问所有的弟子说:现在我手掌里的土多呢?还是大地上的土多?所有的弟子答复说:当然是佛手掌上的土少,大地的土多。佛就说:堕落地狱、饿鬼、畜生这三恶道后,能再来做人的,就像我手掌上的土这么少,而不能得到人身的三恶道众生,就像大地土那么多。由此可证明,人能离三恶道来做人,这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,所以说,得为人难。
佛曾经就这么讲过,他说:“你看看,是我这手里的土多,还是这个大地的土多?”大家就说:“当然大地土多了,那简直没法成比例。”佛说:“得人身就这么难。”很多众生都在三恶道里轮回了,我们能得到人身真是太不容易太不容易了!佛还曾经讲过,说:“你看看我指甲缝里,这里还有土,是这个土多还是手里的土多?”“当然是指甲缝里的土少。”佛说:“修道人就像手指缝里那个土,更少了。”
【释】“既得为人,去女即男难”:能得到人身,这已经很难了。但是不做女人而做男人,这更是难,这是按照喜欢做男人的人来说的。你想要做男人不容易做到,那么做女人难不难呢?也不容易的。你欢喜做女人,一定保证自己能做女人,也是不容易的,因为这是没有把握的。做男做女自己都没有把握,没有主权,不能说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,所以这也是很不容易的。
宣化上人在这里讲得很明确,我们虽然是做男人,做了一些我们应该做的事情,得到男身,这是非常难的。但是你想做女人,你想自己说了算,做男做女都难,你说了不算。做人,你都说了不算,你想在哪条道上走,你说的也不算。因为什么呢?我们控制不了自己的妄想,最起码,我们应该不造业,做善事。就这点,我们都是很难做到,所以你根本就控制不了。何况我们想得到男身,想得到女身,更具体地来说,那就非常难了,自己没有主动权。
【释】“既得为男”,你既然得到男子身,或者得到女子身。这里不要单单说做男的,因为有的人也欢喜做女的。但是要六根完具也不容易,六根就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。有的做人,没有眼睛,眼睛瞎了,是个盲人;有的做人,是个聋子,耳根坏了;有的做人,鼻子很不通气的,虽然有鼻子,也像没有鼻子似的。舌是尝味的,或说话的,而有的人不会说话,也不能知道味道,这叫舌根坏了。有的身根坏了,如半身不遂,不能动弹。有的人则意根不足,不会想东西,什么也不懂。这都是六根不完具。六根不完具是很容易的,而六根完具则很难,所以说,“六根完具难”。
这个也确实是这样。别的不说,我们有个鼻子,都觉得挺通气,但它里面得鼻炎了,有的是副鼻窦炎,只能用嘴喘气,那气味也闻不到,什么也闻不到,有鼻子只能搁那摆着,还胀得脑袋疼。你有个鼻子,它就这样。所以说,想让六根完具、具备,而且能好使,都很难的。
那眼睛,有的是瞎子,叫人一看着就生起不高兴的心,因为啥呢?有很多瞎子都是前生给人指错路、谤佛谤法所造成的这种因果。害人,最后得出来这种果报。因为六根不具,一看就能看出他自己过去造的业,也有的是现世现报。
过去我那鼻子就是这样,老不通气,学佛以后,这鼻子比以前强多了,确实通气了,通气不少。过去遭那罪,只能用口呼吸,想痛痛快快地呼吸,那很难,记忆力也减退。那时候都想做手术,这学佛后就好多了,也不用做手术了。
看来要六根完具是很不容易的,特别是盲、聋、哑,你说他多难。想看,看不见;他那心里想的事情,想说话,说不出来,想表达,表达不出来。还有一些意根不具足的,脑子不好使,想什么问题,它就不好使。那手就揸着,往后使劲,都掰着手,像得那个抽风病似的,就揸着手。做什么事情,比如那个锅在那敞开着,他就是瞅着也不去盖,你说:“你去盖上。”哦,这才知道去盖,脑子就是反应不过来那个劲,就是不具足。挨说、叫人瞧不起,那是常有的事情,想改变这种状态,就是不好使。这意根不会分析问题,不能做正常的事情,确实是一种果报。想六根完备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都能起到作用,也是非常难的。
【释】“六根既具”,六根也完具不缺了,眼睛像个眼睛,耳朵像个耳朵。不会耳朵长得像眼睛,眼睛长得像耳朵;或者嘴巴长得像眼睛,眼睛像个嘴巴,这都是不配合。或者七、八家子搬到一起去了——眼睛、耳朵、鼻子、口,都长在一起,没有分开,它们愿意合伙,开了一个合伙的公司。眼睛、耳朵、鼻子、口,都长在一起,你说这难看不难看呢?但是也没有法子。
宣化上人讲得很有道理。头两天别人给我打了个电话,她说:“师父,你看看你穿的那个衣服,你不能换一件啊?你穿的那个衣服和我脸上长的疙瘩一样,叫人看了以后就心里难受。”这个居士脸上有很多疙瘩,她自己觉得很难看,说“你穿的那衣服和我脸上长的疙瘩一样,叫人看了心里都很难受。”
后来我是那么给她答的,我说:“你看,你脸上长这么些疙瘩,但没人找你麻烦哪。”她乐了,是,从来没有人找她麻烦,她就高兴了。我那衣服的事就不用说了,也没人找我麻烦,是不是?但是,如果人的眼、耳、鼻、口都长在一起,怎么看也不像回事,这是非常难看的,而且不光难看,最后也没法使唤。
【释】虽然这六根具备了,可是“生中国难”,就是生在中央大国,也是很难的。以中国为中心来讲,南方人叫蛮子,北方人叫狄人,东方人叫夷人,西方人叫戎人,即南蛮、北狄、东夷、西戎。这是在中国本土内,分为四个边地,叫边地下贱。生在中央大国的中间是不容易的,所以说“生中国难”。
这也确实如此。因为边地荒无人烟,而且文化、思想各方面都不发达,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住那,按过去来讲,大部分都是流配发放到那个地方,或直接就生在那个地方,想得到更多的修行,遇到佛法就特别难。佛也讲过,咱们内地受具足戒得具备十师,边地只要五师就可以了,因为啥呢?你想凑足十师,恐怕非常难非常难,佛给开缘,没有办法的事。所以说生在中国特别难。因为它人烟密集,另外文化也比较发达,佛法也特别兴盛,弘法的也比较多,所以容易成就。
(编者注:这里的中国不是指我们所说的中国,而是指佛法兴盛的中央地区,即使是偏僻之地,佛法兴盛,也可以称为佛法的中国。即使是经济繁荣的地方,如果没有佛法,也是边地。)
【释】“既生中国”,既然生在中央大国了。“值佛世难”,又能遇到佛出世,也是很难的。“既值佛世”,既然遇到佛在世了,这时候,“遇道者难”,你再能够遇到善知识,道者就是善知识。遇到有道的人,你自己也能够随着修行,这也是很不容易的。
这就更难了,遇佛住世,这个确实是难。我们都是想成佛,我们才觉悟,等我们想学佛了,佛又不在世了。佛在世的时候,我们又在造业,还不知道上哪去了,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,所以说遇佛住世特别难。多少万年才有一尊佛住世,所以说非常难。而且即使你生在佛住世的时候,你又“遇道者难”。你别看你值佛住世,有时候你想修道也很难。过去有个叫什么城东老母,和佛的出生的年月日时间都一样,她就不信佛。你看,什么因缘都具足,但她就不信佛。所以有时候值佛在世,他也不听不闻。
我对这个有体会。过去家乡有个庙——楞严寺,不能说一天走一遍吧,也得经常从那走,走的次数太多了,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上庙里去一趟。去看看庙里什么样,那和尚是什么样,他们在做什么,他们为什么要出家,我连想也没有想过,从来没有想过。虽然也没有诽谤——现在也暗自庆幸没有去诽谤,对出家人有什么想法,没有这种事,但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们在做什么。就眼睛看着,天天搁那走,就像没有那回事似的,所以说想修道难。
特别是遇到善知识难。当信佛以后,人家说需要有个师父,这时候才想起要有师父。上哪去找师父?那时候就想去找个师父,要是不好的,心里也不认可;要是好的,自己也没有修行,找个好师父,能行吗?这时候就觉得特别难,就想皈依个师父都非常难的。那时候我这心还挺高,想找一个好师父,但又不知道什么叫好师父,什么标准也不知道。
后来我就想出一个办法来,我说:不管找师父怎么个找法,我先放生,先把这个事做了再说。放生既然是修行的一步,我先做这个事情吧。那时候不能说是天天放生,也是经常放生。计划要放多少生,刚开始是买几条鱼放一放,后来就觉得少,再买几十条;几十条少,买上百条,就不断地去放生。
那天正好应该圆满了,到中午圆满,就是自己原先定的小目标达到了,还觉得挺高兴。我寻思:今天好不容易把这个放生放圆满了。在没信佛之前,你想做点善事也是非常难的,那时候做一点善事就觉得挺高兴。现在一看是微不足道了,但是那个时候想培养点善根,也是挺难的,那都是挺勉强。特别是自己去做,也没有人告诉我放生的问题,说:“你应该放生,学佛应该放生。”没有人告诉,自己就觉得应该这么做,就去做。
等到中午刚放完,回去吃中午饭,就有人找我来了,说:“你既然想认师父,我也不够做你的师父。”他是个居士,说:“我是不够做你的师父,这么地吧,你认我师父为师父,你看这样好不好?”当时给我乐得,心里像开了花。他说:“你看,我师父就是上体下清老和尚。”当时心里,哎呀,别提多高兴了,赶紧吃完饭就过去了,去认师父。
一认师父,我也不会说什么,搁那老老实实一坐。师父说:“我也不收徒弟,你认我干吗呀?”我一听,得了,我别吱声,就在这等着吧,反正这个事早晚能成。因为我心里有数,早晨还有点小的善境界,再加上放生,自己心里还挺安慰的。后来老和尚就勉强同意了,一看,这个徒弟虽然不咋地吧,但心挺诚,就这么同意了。哎呀,当时那种心情,这下可有了靠山了。信佛有了大的靠山,等到有了师父,就像有了具体的靠山似的,那是心里说不出来的那种愉快,觉得走道也飘飘然。后来也光知道好,还不敢跟别人说,怕人家笑话我。
后来就跟别人说过。有个人说:“你看看,我给你找了个师父。”都想帮我找师父,说:“按你那个意思,你想认哪个师父好呢?”这个人跟我讲,他有点他的主意,他想叫我认他师父为师父,他师父也很了不起。后来我就说了,我说:“有师父了。”他说:“哪个是你师父?”把他紧张得够呛,还生怕我认错了。我说:“是上体下清老和尚。”哎呀,把他乐坏了,他说:“哎呀,太好了!本来我想叫你认我师父为师父,没想到你认了这个老和尚,这个老和尚就是我师父常称赞的那个师父,那比我的想法还好。”这就替我高兴。我这心里就更高兴了。
因为遇到一个善知识是非常难的,遇一个好师父并不是要师父的名声,关键是他能指导你修行。刚开始我们并不知道,现在知道了,所以我们应该认真去选择一个师父。因为刚学佛的时候,你对师父甚至没法去选择,怎么去选择?也不太懂。再说,人家收不收你,你也不知道;人家究竟修得怎么样,你也不知道,什么情况都不清楚。现在看着就是冒蒙去碰了,实际上它不是这样,就是你善根具不具足的问题。
那时候遇到师父,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地,虽然自己很欢喜,有了靠山,但具体的修行这方面,师父那时候就给我讲了怎样去参话头。第一个就讲怎么参话头,你照这么样去做就完事了。我觉得师父讲得很实在,正符合我心。我也不懂得什么法门不法门,什么念佛、参话头、还是修密,我都不懂,师父怎么告诉,我就怎么去做。后来我就认真做,所以就给自己打下了一点基础。就是说,别看是皈依师,那也是很了不起的,你这一念走得对或错,那太重要了!(编者注:上妙下祥法师最初学佛时,从上体下清老和尚受三皈,并依止修行。)
特别是我们出家,能够遇到善知识那就更难,那简直就像什么呢?就像一个瞎乌龟在大海里不断地游,大海很大,正好遇到那么一个木头,这个木头有个孔。你就算能遇着木头,也不见得有孔啊,而遇到这个木头,它脑袋正好就能从那个孔里钻过去。就这么难,千劫万劫的难,所以说不容易。因为你这一生就交在这里了,这一生就算投胎了,这特别的难,难得等你事后想起来都后怕。
那时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,等后来你慢慢地遇到难处的时候,互相一对比的时候,或是明白事情的时候,就知道投身一个师父那是非常难的,非常难!主要是他能引导你修行佛法。如果能够遇到一个真正的善知识,他对佛法有个正确的认识,这样的话,你就能随着修行,自己就有了得道的保证。否则的话,你就要费很大的周折,甚至这一生就白瞎了,过去了。
【释】“既得遇道”,既然你遇到佛法,明白修道的法门了。“兴信心难”,你能生出信心来,也是不容易的。你遇着道,但不修行,不生信心,这和没有遇着是一样的。
有的人皈依以后、信佛以后,他并不是为了修行,有时候是为了一个名。不修行,他就不会生起信心,信心和修行是一致的。有了想修行的信心,这是不一样的。有的人虽然学佛,但是他不修行。所谓的学佛,只是走马观花,而且没有认真地去对待这个问题,他觉得这就是:大家都这么做,我也那么做。你不知道,我们信佛了,那有多难,太难了!这一生能信佛,那就是我们解决人生问题的第一步开始,那简直是千难万难。
我们既然知道自己有了自己的归宿,知道应该这么做的时候,我们就应该生起大信心。特别是遇到师父,那更要生起大信心。我那时候就有一种什么感觉?既然我知道信佛,我什么都满足了,满足得没法说;等遇到师父了以后,那心里就更没法说。等到剃度了,又能选择自己心目中的剃度师的时候,那就更不用去说了,那心里就不知道怎么来表示这种感谢的心,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没有什么可求的了,什么都可以放弃了。
如果不生信心,这和没遇着善知识是一样的,所以一定要生信心。就是要修道,就是要了脱生死,就是要顺着师父指的道毫不怀疑地往前走,这叫信心。你别再三考虑的,那就完了,那样你修道很难。我刚信佛的时候,师父告诉我:你现在啥也不用学,你就参话头。我心里当时很高兴,因为啥呢?师父说你什么都不用学,正符合我,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啊。师父这一句话正满我的愿,它符合我那种不会的心理。
我那时根本也不懂什么叫参话头,也不知道啊。什么参话头、念佛……我也不懂,连念佛这个事都不知道,怎么个念法也不知道,就没听说过,但是信心具足。师父告诉我参话头,告诉我啥我都得去做,你告诉我念佛我就得去念佛,你告诉我参话头我就参话头,你告诉我修密我就会去修密。我那时只有一种决心、信心,在师父指导之后,这一下子就往前走了。
那时候就开始参,成天参,那参得最后坐不知道坐,站不知道站。坐不知道坐着,坐那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在那坐着,不知道;等想到自己坐的时候,一念动起来了,“哦!应该站起来回去了。”刚知道应该站起来回去了,又忘了,站起来干吗?脑子里又什么也没有了。就是参到那种程度。那时候那信心,也不管它今后参到什么程度,不知道,有时候就是走道也参,就是用功。
有一回就差点惹出个大麻烦事情。那天走到公安局那后院,看到这一段没有人,自己就开始用功了,闭着眼睛就开始往前走,走走走……光顾用功去了,最后走那就停住了。自己清醒,睁开眼睛一看,“哎呀,走到一个汽车的跟前了。”那汽车上除了司机,可能坐了四个人,都非常严肃,一动不动,就像那个雕像似的、木头似的,也不瞅我,就全瞅着前方,司机也在那瞅着。他们都是公安局的,都穿着便衣。
我那个手可能就差一扁指就贴在汽车那盖上了,都走到那了。人家车搁那停着,我差一点就要碰上去,就那种程度。再加上这几个人像木头一样,就在那一动不动,眼珠也不动。后来回忆当时的情况,就像军阀的部队似的,那眼睛都不转动的,就全都是那种状态,连司机都是那种状态。我就抬眼睛扫了一眼,那时候脑袋还没转过来是公安局的。
我说:怎么办呢?遇到车,我是直接过去,还是给他们让路?学佛人谦虚嘛,就往后退了一步,把头一低就完事了。因为啥?遇到车我很想绕过去就完事了,我不理你,搁前面就过去了。后来又觉得有点不太礼貌,就这么轻轻地动了这么一念,于是就在旁边站着。这看大门的有武警,就把大门开开了,那正好是它后院,这个车就过去了。它过去了,那我就低头,还是继续走吧,人家过去了,我也走。等我快要过去的时候,看大门的这两个武警就发出一种狂笑,突然,哈哈哈……就这么一种大笑。就把他开心得,就好像看了这么一场戏,“遇到的这个人怎么这样式的。”把他笑得,给我听着也是挺有点意思。
当时我那个心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,但对他来讲,简直就是遇到天下奇闻,天下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。演出了这么一场戏,但是自己还没有多大反应,“你看看这,有什么可笑的?”自己还责备自己:“你这人真傻,还给让一步,你绕过去就完事了呗!”
就是说,具备这种信心是很难的,因为你过去也不懂得。有时候不懂,自己要是没看过书,少生点知见,信心还能清净一些,要不这个信心就很难生起来。看完书了,等明白一点,师父一讲,心里老是乒乓乱犟:“这不对,那不对,你讲得太简单了,你讲的那个我都做过了。”所以说生起信心难。生信心得有清净心,是完全听从的,没有疑问,怎么告诉怎么做,那是非常难的。
【释】“既兴信心”,你生信心了,可是“发菩提心难”,你想要依法修行也不容易,信是信了,好像很多人,相信佛法,但叫他修行,他不修行。不要说旁的,就是戒一根香烟也舍不得、放不下。所以说虽有信心,但发菩提心不易,不能依法修行。
这个更难,发菩提心更难。我们说的那个发菩提心都是嘴上所发的,在佛前叨咕叨咕:“我要发菩提心。”什么是菩提心?不知道。说完了“我要发菩提心”,剩下就是佛的事情了,“反正我是说了发菩提心,你菩提心什么时候来,那是你的事情,反正我已经发愿了。”他说这就叫发愿。体清老和尚说这叫“牙疼咒”,说:“你这么说叫牙疼咒,你只是安慰安慰你自己的心,并不是真正的菩提心。”
真正的菩提心是自发的,自动生起来的那个心,那个清净心才是菩提心,那才叫发菩提心。这个太难了,但是能不能做到呢?是能做到的。我们想发菩提心,首先就得严格持戒。像宣化上人讲了:你连一根香烟都舍不掉,还想发菩提心,你能发吗?你不肯改正自己的毛病,是不可能发菩提心的。
想发菩提心,第一条,就把自己能知道的毛病习气都要统统地去掉,毫不留情的。就是已经跟了自己多生的习气,也得去掉。比如说爱抽烟,那毫不留情的,一点也没有犹豫的。说“我保留几颗”,没有那个事。或是“我再少抽点”,那都不行,一点都不用合计,马上就得戒掉,绝对不能再用。何况酒,也是这样。不光是这个,女人啊,什么东西你都得一下就放掉。信佛了,我就不跟这些东西来往了,得有这种决心。过去爱占小便宜,公家的东西都当成是自己的,随便拿。信佛了就得彻底地变模样,一点都不用合计。
过去,单位的东西我可以随便给人。因为我管药,经手药物多,谁来要几片药,随便给,交人情哪,是不是?就是这些事。从那以后,再也不肯做这种破坏集体利益的事情了,最后难到什么程度呢?你有时候求人家,人家跟你要点东西,你就得给人家。就是不求,有时候人家找到你头上,你都得给。我那时候也不给,你说什么也不给。有人打着院长的名义来跟我要东西,那我也不给,后来把那人气得直跺脚,“你这人咋这样?”那也不给,不管怎么样,就是不给你。
但是有的人就是你不给不行,非跟你要,“你得给!”最后实在说不过他怎么办?那行,你拿走,然后我自己掏钱,我再补上。那没办法啊,那怎么办?就得这么补。有的或是借走了,我要是要不回来,就自己花钱补上。最后我寻思:反正就那点工资,补吧,往前补。
后来,收款的人就发现这个事情,不等别人跟我要药,那收款的就把那人给招呼过去了。有人跟我要药,他说:“你赶紧过来,那个大夫你过来,你别跟他要药,你跟他要完,他都自己花钱补上了,你别跟他要!他有多少钱?那都补很多了!”他给你大量宣传,说:“我这有药,我给你。”他替你解决问题,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,而且那个人还能理解,这真不可思议。
所以说,你想发菩提心,就得在戒上下功夫,你把你的毛病和习气都要改下去。过去愿意拧着腿坐着,到哪都喜欢拧着腿来歇歇腿,最后就为了改这个腿,那就改了挺长时间。吃饭的时候坐在桌前,就把腿放好了,板板正正的。爱看报纸,爱看书,只要没有文字,那就吃不下饭。那怎么办?也得放下,不能看。最后,一张报纸搁那,可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,不是一个月就是半个月吧,总共就看清楚一个题目,就那一段的报导光看清一个题目。你就得控制,就算瞅着它,都不能去瞅那个字,不去看。那里报导什么内容,不知道。天天在那吃饭,就天天克服自己。
就是什么习气你都得去改,而且把它变得清净以后,严格持戒了以后,心里还得想把正气留给人间。那时候也不懂得发菩提心,就觉得这么做为了什么?有时候自己也问自己。后来自己就给自己下了一个定义:我就想把这个正气留给人间,我就算这么死也心甘情愿。那个时候就发这么个心,不懂得发菩提心,就想把正气留给人间。后来发来发去,就这样,这时候你不定哪天就会发菩提心。还得会用功,用无为功,你这样才能发菩提心。
就是说,菩提心只有严格持戒以后,而且不为自己着想了,在这个基础上,这个菩提心才会自然的生起来,它自然就起来了。那个发菩提心,那是遍虚空、满法界的,心里那是说不出来的那种微妙,自己融化在整个法界里,不再为自己着想了,没有自己的位置,只有一个:想把自己所有的一生,包括自己的身体、生命、想法……所有的作为都要布施出去,布施给所有的众生。就像地藏王菩萨似的,让众生都能离苦得乐。
所以那个菩提心不是我们所想的,嘴说发就发的,你必须通过各种的修行,才能把这个菩提心发起来。你发起这个菩提心,它不会退的,而且你到关键的时候它都能顶得住。不是说,要你命的时候,你就:“得了,我不行了,我得退道了。”它没有那个。越困难它越坚强,而且越清净,还有正知正见。所以我们要发这种菩提心。
关于发菩提心的方法,简单说了一点。这里面还有很多更妙的东西,只有你发菩提心的时候,才会体会到的。你得用功,你不用功,菩提心是发不起来的。眼睛像贼似的,六根到处放逸,东瞧瞧西看看,你那菩提心就发不起来。一面要发菩提心,一面不用功,那都不好使的。还得用功,还得持戒,而且还得严格持,不是一般严,要非常严!一点都不能马虎,那都得控制自己,你才有这个机会。
所以说,虽说有信心,但发菩提心不容易,不能依法去修行。你有菩提心,你才知道依法;没有菩提心,你法在哪呀?是不是?虽然讲了很多方法,但是你并没有真正地依法去修行,是不是?因为你心里没有法。说:“我有法呀。”你那“法”是文字,不是法,因为菩提心才是法,依菩提心而修行,那才是正确的道路。你修的那都是什么?都是那种方法,没有从心里发,你是从表面往里使劲,人家那个是从里面往外使劲,它能一样吗?它不一样。
所以说,你发了菩提心才能依法修行,这是很重要的,它就有主动性了。而且这种心,你所有的修行都回到这个菩提心里,菩提心又支配着你所有的活动,你每一样的活动都是你的菩提心的体现,你所有的活动又回到了这个菩提心里,你说你多自在,始终是不离这个。
用心也会用,也知道这个事物对和错,能判断出来,应该怎么去做。否则的话,我们虽然表面上去努力了,做了一点事情,但是遇到麻烦的时候,就不知道怎么做了,拐弯了,“这应该怎么办呢?上哪去?怎么做?这对还是不对?”不知道了,自己没有判断能力。而且就算表面做得很相似,但是你的内心不是,内心想的不是无我,不是想到所有的众生,而想的是“我”,“我怎么的,如何如何……”还是在自私那一部分上,或是小我那一部分上。所以说,来了事情的时候,你不会处理。
他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东西舍掉呢?而且非常愉快地放下自己的知见呢?他为什么做不到呢?就是因为这个菩提心没有发起来。如果发起菩提心,他对一切的行为都不在乎,能克服“我”,不再往“我”上发展了。所以发菩提心很重要,有了菩提心,才能够种下成佛的种子,你不种下这个种子不行。所以说我们应该发菩提心,而且时时要发,常常要发。怎么发?我们就得从严格持戒做起,从严格修行做起,决不能有半点懈怠。
过去,我在行道的时候,比如前面有一滩水,正好挡了我的道,我的脚就往水里走,不能有半点犹豫,为了发菩提心哪。当时不知道什么叫发菩提心,也不懂,但知道修道就得这么“直心是道场”。那时候还没看《楞严经》,就觉得自己这个心老拐弯,应该直,这才是正确的,不能像世间人那样。
原先遇到一个大坑,倒不太深,能没脚脖子吧。那里由于长时间不干,都臭了,在道边都能闻着臭味,一般的人都是从两侧走,我也走过。一走到那块,那脚刚要往里一伸,它就拐弯了,它自动就拐,不信你试验试验,那脚会自动拐弯。你就算不想拐弯,你说:“我想从这走过去。”到时候那习性自动就拐了。哎呀,当时那个心里就生起那种痛苦,我觉得我没有直心,没有这种决心,所以说是很痛苦很痛苦的。
最后就得硬往里踩,往里走,那也不行,这终归不是主动的,是不是?不行!当下次走到那块,还是一点不犹豫地进去,当你脚进里以后,还想往回拔呢,那不行。第二步都不能犹豫,说:站那块停一停,第二步迈还是不迈?那都是不允许想的,马上就得迈。最后鞋都灌进臭泥、臭水了,那还得往里走。那里面是冰凉的,很难受的,那也得走。还不知道里面会遇到什么东西,那也走。也不怕别人看,就那么硬走,硬走过这一段路程。
就是走出去了,也不是说很愉快的,不像我们想象的:“我走完了就很愉快,哎呀,我可算走过来了。”也不是,很难受,难受的不是别的,难受的是自己那个想法,怎么这么愚蠢,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,何况还修行佛法?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,都舍不去自己的这点贪欲,都放不下,还想修行佛法,那可能吗?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。所以说,那就得硬走,反复地克服这个困难。所以你想依法去修行,就得不怕困难,什么都不能怕,往前走。
【释】虽然菩提心难发,你也发了。可是“无修无证难”:你能到修无所修,证无所证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,那也是不容易的。无修无证,就是已经修完证得了,所以不需要再修了。好像人吃饱了饭,不需要再吃了;或是睡觉睡够了,不需要再睡了。按照小乘来讲,无修无证就是修到无学位,已经证得四果阿罗汉了;若按大乘来讲,即已证得佛果,上无佛道可求,下无众生可度,这就是无修无证,这是很不容易的。所以说,修行若是不明白佛法,就没办法;若是懂得佛法,就要赶紧努力修行。
我们没有这个菩提心,是不会达到无修无证的。因为啥呢?你的用心都在有修有证之中,不会达到这个无为。如果有了菩提心,我们应该不断地努力,要开悟,要明心见性,往无修无证去走。所作已办,那时候心里才坦然,不再想了,世间的事情确实已经断掉了,没有再想的意义,而且应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,他已经把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化成道了。而我们不是,世间所有的东西还是世间的东西,所以道就不现前。你只有把世间的想法都放掉,才会达到这个往道上会。
这个无修无证,在小乘来讲,那是证得四果阿罗汉。大乘也有无修无证,即已证得佛果,就是上无佛道可求,下无众生可度。这种地步,那确实是很了不得的。它不像世间的说法,说“这个人得活到老修到老”,它也不是这种说法。虽然我们的修行时间很长,但修学佛法确实有一个无修无证的时候,真正地明白真理了,内外一致了,那是很自在的。无修无证,那简直像虚空一样,那太自在了。这是很不容易的,确实不容易;但不容易,不是不能得。虽然现在是末法时期,末法时期亿万人修道,很难有一个人能得道的,但不是不能得,是难得。佛在世的时候也难得,也不那么容易得的,但比现在来说要容易得,这都是相对来说。
我们对自己的修道一定要有决心,佛果就搁那搁着,就看我们取不取。它并没有名额限制,说:“我今天在世上就发出五个名额,这个世间我就允许五个人成道,多一个人我也不要。”它没有这个限制,只要你符合标准,这个果就是你的。也不在于你年龄的大和小、老和少,你别看他小,小也能得;你别看他老,老也能得;那年轻的,年轻的也能得。它没有老少之分,它只看我们是否正确地修行。
修行过程中还要耐住这种枯燥,要长期地磨炼,就在心上下功夫,就在念头上下功夫,就完事了,总有一天会很快地达到彼岸,所以大家要有信心。无修无证,就是修而不修,证无所证,该证到的你都证到了,该修的你都完成了,就这么厉害,所以说太好了。所以大家要努力修行,这是很重要的。
这是第三十六章,“辗转获胜”。就是不断地,一步一步地,通过得人身难,得到人身了,又去女即男难,又六根完具难,而且还生中国难,还有值佛世难。虽然佛现在不在世,但是佛说了:“毗尼住世,就是佛住世。”有了戒律就等于佛在住世一样,这是一回事,所以我们应该生起欢喜心。我们现在能够抓住戒律这一条,就等于佛在住世一样。
“毗尼住世,如我住世”,是一样的,佛这么讲的。我们要把佛请到哪去呢?请到我们心里去,而不是佛是佛,我们是我们,应该把佛请到我们心里去。如果我们心里充满了戒律,并把我们自己化成戒律,那我们才是真正的请佛住世。不是“佛在那住世,我是我,那有佛,我去拜佛”,那你离佛还有十万八千里。而是要按照佛的教导去做,按照戒律去做,你把你的毗尼、沙弥戒都要背好,而且都要学好,能够确实去做。
我们这里有很多不错的,很多我都没看到的,还有……不提了,因为好的东西一提就太多。有的人打扫厕所,用手去撮那些东西,或垫什么的,那都是非常难得的。就这么修行,早晚有一天会成就的。确实难得,大家都很辛苦,我觉得大家都有成佛的希望,咱们大家共同努力,希望能够早成佛道。
这是三十六章,好,今天就讲到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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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回讲到第三十六章,“辗转获胜”。我们上回讲到发菩提心,这个菩提心是不好发的。一旦发起来非常殊胜,非常好,而且我们就不容易退道了,这个外魔就侵不进来。你不发菩提心,外魔随时随地都要进来的,你“家”关不严实不行。有了菩提心,一切魔都会转化的。我们有了菩提心,会进一步地认识到无修无证,会达到这个目的。无修无证,这是个了不起的事情。佛法不像世间法,没完没了,佛法是可以修到究竟的,达到无修无证就是佛果了。修到佛果,我们就彻底地了脱生死。而世间法是永远没有期的,永远在生死轮回中。要想懂得佛法,就得赶快修行!
我们下面讲第三十七章,“念戒近道”,这个很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