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瞻,字思范,琅邪临沂人,宋太保弘从孙也。祖柳,光禄大夫、东亭侯。父猷,廷尉卿。瞻年数岁,尝从师受业,时有伎经其门,同学皆出观,瞻独不视,习诵如初。从父尚书仆射僧达闻而异之,谓瞻父曰:“吾宗不衰,寄之此子。”年十二,居父忧,以孝闻。服阕,袭封东亭侯。
瞻幼时轻薄,好逸游,为闾里所患。及长,颇折节有士操,涉猎书记,于棋射尤善。起家著作佐郎,累迁太子舍人、太尉主簿、太子洗马。顷之,出为鄱阳内史,秩满,授太子中舍人。又为齐南海王友,寻转司徒竟陵王从事中郎,王甚相宾礼。南海王为护军将军,瞻为长史。又出补徐州别驾从事史,迁骠骑将军王晏长史。晏诛,出为晋陵太守。瞻洁己为政,妻子不免饥寒。时大司马王敬则举兵作乱,路经晋陵,郡民多附敬则。军败,台军讨贼党,瞻言于朝曰:“愚人易动,不足穷法。”明帝许之,所全活者万数。征拜给事黄门侍郎,抚军建安王长史,御史中丞。
高祖霸府开,以瞻为大司马相国谘议参军,领录事。梁台建,为侍中,迁左民尚书,俄转吏部尚书。瞻性率亮,居选部,所举多行其意。颇嗜酒,每饮或竟日,而精神益朗赡,不废簿领。高祖每称瞻有三术,射、棋、酒也。寻加左军将军,以疾不拜,仍为侍中,领骁骑将军,未拜,卒,时年四十九。谥康侯。子长玄,著作佐郎,早卒。
王志,字次道,琅邪临沂人。祖昙首,宋左光禄大夫、豫宁文侯;父僧虔,齐司空、简穆公:并有重名。志年九岁,居所生母忧,哀容毁瘠,为中表所异。弱冠,选尚孝武女安固公主,拜驸马都尉、秘书郎。累迁太尉行参军,太子舍人,武陵王文学。褚渊为司徒,引志为主簿。渊谓僧虔曰:“朝廷之恩,本为殊特,所可光荣,在屈贤子。”累迁镇北竟陵王功曹史、安陆南郡二王友。入为中书侍郎。寻除宣城内史,清谨有恩惠。郡民张倪、吴庆争田,经年不决。志到官,父老乃相谓曰:“王府君有德政,吾曹乡里乃有此争。”倪、庆因相携请罪,所讼地遂为闲田。征拜黄门侍郎,寻迁吏部侍郎。出为宁朔将军、东阳太守。郡狱有重囚十余人,冬至日悉遣还家,过节皆返,惟一人失期,狱司以为言。志曰:“此自太守事,主者勿忧。”明旦,果自诣狱,辞以妇孕,吏民益叹服之。视事三年,齐永明二年,入为侍中,未拜,转吏部尚书,在选以和理称。崔慧景平,以例加右军将军,封临汝侯,固让不受,改领右卫将军。
义师至,城内害东昏,百僚署名送其首。志闻而叹曰:“冠虽弊,可加足乎?”因取庭中树叶挪服之,伪闷,不署名。高祖览笺无志署,心嘉之,弗以让也。霸府开,以志为右军将军、骠骑大将军长史。梁台建,迁散骑常侍、中书令。
天监元年,以本官领前军将军。其年,迁冠军将军、丹阳尹。为政清静,去烦苛。京师有寡妇无子,姑亡,举债以敛葬,既葬而无以还之。志愍其义,以俸钱偿焉。时年饥,每旦为粥于郡门,以赋百姓,民称之不容口。三年,为散骑常侍、中书令,领游击将军。志为中书令,及居京尹,便怀止足。常谓诸子侄曰:“谢庄在宋孝武世,位止中书令,吾自视岂可以过之。”因多谢病,简通宾客。迁前将军、太常卿。六年,出为云麾将军、安西始兴王长史、南郡太守。明年,迁军师将军、平西鄱阳郡王长史、江夏太守,并加秩中二千石。九年,迁为散骑常侍、金紫光禄大夫。十二年,卒,时年五十四。
志善草隶,当时以为楷法。齐游击将军徐希秀亦号能书,常谓志为“书圣”。
志家世居建康禁中里马蕃巷,父僧虔以来,门风多宽恕,志尤惇厚。所历职,不以罪咎劾人。门下客尝盗脱志车宪卖之,志知而不问,待之如初。宾客游其门者,专覆其过而称其善。兄弟子侄皆笃实谦和,时人号马蕃诸王为长者。普通四年,志改葬,高祖厚赙赐之。追谥曰安。有五子缉、休、、操、素,并知名。
王峻,字茂远,琅邪临沂人。曾祖敬弘,有重名于宋世,位至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。祖瓒之,金紫光禄大夫。父秀之,吴兴太守。峻少美风姿,善举止。起家著作佐郎,不拜,累迁中军庐陵王法曹行参军,太子舍人,邵陵王文学,太傅主簿。府主齐竟陵王子良甚相赏遇。迁司徒主簿,以父忧去职。服阕,除太子洗马,建安王友。出为宁远将军、桂阳内史。会义师起,上流诸郡多相惊扰,峻闭门静坐,一郡帖然,百姓赖之。
天监初,还,除中书侍郎。高祖甚悦其风采,与陈郡谢览同见赏擢。俄迁吏部,当官不称职,转征虏安成王长史,又为太子中庶子、游击将军。出为宣城太守,为政清和,吏民安之。视事三年,征拜侍中,迁度支尚书。又以本官兼起部尚书,监起太极殿。事毕,出为征远将军、平西长史、南郡太守。寻为智武将军、镇西长史、蜀郡太守。还为左民尚书,领步兵校尉。迁吏部尚书,处选甚得名誉。
峻性详雅,无趋竞心。尝与谢览约,官至侍中,不复谋进仕。览自吏部尚书出为吴兴郡,平心不畏强御,亦由处世之情既薄故也。峻为侍中以后,虽不退身,亦淡然自守,无所营务。久之,以疾表解职,迁金紫光禄大夫,未拜。普通二年,卒。时年五十六,谥惠子。
子琮,玩。琮为国子生,尚始兴王女繁昌县主,不慧,为学生所嗤,遂离婚。峻谢王,王曰:“此自上意,仆极不愿如此。”峻曰:“臣太祖是谢仁祖外孙,亦不藉殿下姻媾为门户。”
王暕,字思晦,琅邪临沂人。父俭,齐太尉,南昌文宪公。暕年数岁,而风神警拔,有成人之度。时文宪作宰,宾客盈门,见暕相谓曰:“公才公望,复在此矣。”弱冠,选尚淮南长公主,拜驸马都尉,除员外散骑侍郎,不拜,改授晋安王文学,迁庐陵王友、秘书丞。明帝诏求异士,始安王遥光表荐暕及东海王僧孺曰:“臣闻求贤暂劳,垂拱永逸,方之疏壤,取类导川。伏惟陛下道隐旒纩,信充符玺,白驹空谷,振鹭在庭;犹惧隐鳞卜祝,藏器屠保,物色关下,委裘河上。非取制于一狐,谅求味于兼采。而五声倦响,九工是询;寝议庙堂,借听舆皁。臣位任隆重,义兼邦家,实欲使名实不违,侥幸路绝。势门上品,犹当格以清谈;英俊下僚,不可限以位貌。窃见秘书丞琅邪王暕,年二十一,七叶重光,海内冠冕,神清气茂,允迪中和。叔宝理遣之谈,彦辅名教之乐,故以晖映先达,领袖后进。居无尘杂,家有赐书;辞赋清新,属言玄远;室迩人旷,物疏道亲。养素丘园,台阶虚位;庠序公朝,万夫倾首。岂徒荀令可想,李公不亡而已哉!乃东序之秘宝,瑚琏之茂器。”除骠骑从事中郎。
高祖霸府开,引为户曹属,迁司徒左长史。天监元年,除太子中庶子,领骁骑将军,入为侍中。出为宁朔将军、中军长史。又为侍中,领射声校尉,迁五兵尚书,加给事中,出为晋陵太守。征为吏部尚书,俄领国子祭酒。暕名公子,少致美称,及居选曹,职事修理;然世贵显,与物多隔,不能留心寒素,众颇谓为刻薄。迁尚书右仆射,寻加侍中。复迁左仆射,以母忧去官。起为云麾将军、吴郡太守。还为侍中、尚书左仆射,领国子祭酒。普通四年冬,暴疾卒,时年四十七。诏赠侍中、中书令、中军将军,给东园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袭,钱十万,布百匹。谥曰靖。有四子,训、承、穉、訏,并通显。
训字怀范,幼聪警有识量,征士何胤见而奇之。年十三,暕亡忧毁,家人莫之识。十六,召见文德殿,应对爽彻。上目送久之,顾谓硃异曰:“可谓相门有相矣。”补国子生,射策高第,除秘书郎,迁太子舍人、秘书丞。转宣城王文学、友、太子中庶子,掌管记。俄迁侍中,既拜入见,高祖从容问何敬容曰:“褚彦回年几为宰相?”敬容对曰:“少过三十。”上曰:“今之王训,无谢彦回。”
训美容仪,善进止,文章之美,为后进领袖。在春宫特被恩礼。以疾终于位,时年二十六。赠本官。谥温子。
王泰,字仲通,志长兄慈之子也。慈,齐时历侍中、吴郡,知名在志右。泰幼敏悟,年数岁时,祖母集诸孙侄,散枣栗于床上,群儿皆竞之,泰独不取。问其故,对曰:“不取,自当得赐。”由是中表异之。既长,通和温雅,人不见其喜愠之色。起家为著作郎,不拜,改除秘书郎,迁前将军、法曹行参军、司徒东阁祭酒、车骑主簿。
高祖霸府建,以泰为骠骑功曹史。天监元年,迁秘书丞。齐永元末,后宫火,延烧秘书,图书散乱殆尽。泰为丞,表校定缮写,高祖从之。顷之,迁中书侍郎。出为南徐州别驾从事史,居职有能名。复征中书侍郎,敕掌吏部郎事。累迁给事黄门侍郎、员外散骑常侍,并掌吏部如故,俄即真。自过江,吏部郎不复典大选,令史以下,小人求竞者辐凑,前后少能称职。泰为之不通关求,吏先至者即补,不为贵贱请嘱易意,天下称平。累迁为廷尉,司徒左长史。出为明威将军、新安太守,在郡和理得民心。征为宁远将军,安右长史,俄迁侍中。寻为太子庶子、领步兵校尉,复为侍中。仍迁仁威长史、南兰陵太守,行南康王府、州、国事。王迁职,复为北中郎长史、行豫章王府、州、国事,太守如故。入为都官尚书。泰能接人士,士多怀泰,每愿其居选官。顷之,为吏部尚书,衣冠属望,未及选举,仍疾,改除散骑常侍、左骁骑将军,未拜,卒,时年四十五。谥夷子。
初,泰无子,养兄子祁,晚有子廓。
王份,字季文,琅邪人也。祖僧朗,宋开府仪同三司、元公。父粹,黄门侍郎。份十四而孤,解褐车骑主簿。出为宁远将军、始安内史。袁粲之诛,亲故无敢视者,份独往致恸,由是显名。迁太子中舍人,太尉属。出为晋安内史。累迁中书侍郎,转大司农。
份兄奂于雍州被诛,奂子肃奔于魏,份自拘请罪,齐世祖知其诚款,喻而遣之。属肃屡引魏人来侵疆埸,世祖尝因侍坐,从容谓份曰:“比有北信不?”份敛容对曰:“肃既近忘坟柏,宁远忆有臣。”帝亦以此亮焉。寻除宁朔将军、零陵内史。征为黄门侍郎,以父终于此职,固辞不拜,迁秘书监。
天监初,除散骑常侍、领步兵校尉、兼起部尚书。高祖尝于宴席问群臣曰:“朕为有为无?”份对曰:“陛下应万物为有,体至理为无。”高祖称善。出为宣城太守,转吴郡太守,迁宁朔将军、北中郎豫章王长史、兰陵太守,行南徐府州事。迁太常卿、太子右率、散骑常侍,侍东宫,除金紫光禄大夫。复为智武将军、南康王长史,秩中二千石。复入为散骑常侍、金紫光禄、南徐州大中正,给亲信二十人。迁尚书左仆射,寻加侍中。
时修建二郊,份以本官领大匠卿,迁散骑常侍、右光禄大夫,加亲信为四十人。迁侍中、特进、左光禄,复以本官监丹阳尹。普通五年三月,卒,时年七十九。诏赠本官,赙钱四十万,布四百匹,蜡四百斤,给东园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袭。谥胡子。
长子琳,字孝璋,举南徐州秀才,释褐征虏建安王法曹、司徒东阁祭酒,南平王文学。尚义兴公主,拜驸马都尉。累迁中书侍郎,卫军谢朏长史,员外散骑常侍。出为明威将军、东阳太守,征司徒左长史。
锡字公嘏,琳之第二子也。幼而警悟,与兄弟受业,至应休散,常独留不起。年七八岁,犹随公主入宫,高祖嘉其聪敏,常为朝士说之。精力不倦,致损右目。公主每节其业,为饰居宇。虽童稚之中,一无所好。十二,为国子生。十四,举清茂,除秘书郎,与范阳张伯绪齐名,俱为太子舍人。丁父忧,居丧尽礼。服阕,除太子洗马。时昭明尚幼,未与臣僚相接。高祖敕:“太子洗马王锡、秘书郎张缵,亲表英华,朝中髦俊,可以师友事之。”以戚属封永安侯,除晋安王友,称疾不行,敕许受诏停都。王冠日,以府僚摄事。
普通初,魏始连和,使刘善明来聘,敕使中书舍人硃异接之,预宴者皆归化北人。善明负其才气,酒酣谓异曰:“南国辩学如中书者几人?”异对曰:“异所以得接宾宴者,乃分职是司。二国通和,所敦亲好;若以才辩相尚,则不容见使。”善明乃曰:“王锡、张缵,北间所闻,云何可见?”异具启,敕即使于南苑设宴,锡与张缵、硃异四人而已。善明造席,遍论经史,兼以嘲谑,锡、缵随方酬对,无所稽疑,未尝访彼一事,善明甚相叹挹。佗日谓异曰:“一日见二贤,实副所期,不有君子,安能为国!”
转中书郎,迁给事黄门侍郎、尚书吏部郎中,时年二十四。谓亲友曰:“吾以外戚,谬被时知,多叨人爵,本非其志;兼比羸病,庶务难拥,安能舍其所好而徇所不能。”乃称疾不拜。便谢遣胥徒,拒绝宾客,掩扉覃思,室宇萧然。中大通六年正月,卒,时年三十六。赠侍中,给东园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袭。谥贞子。子泛、湜。
佥字公会,锡第五弟也。八岁丁父忧,哀毁过礼。服阕,召补国子生,祭酒袁昂称为通理。策高第,除长史兼秘书郎中,历尚书殿中郎,太子中舍人,与吴郡陆襄对掌东宫管记。出为建安太守。山酋方善、谢稀聚徒依险,屡为民患,佥潜设方略,率众平之,有诏褒美,颁示州郡。除武威将军、始兴内史,丁所生母忧,固辞不拜。又除宁远将军、南康内史,属卢循作乱,复转佥为安成内史,以镇抚之。还除黄门侍郎,寻为安西武陵王长史、蜀郡太守。佥惮岨嶮,固以疾辞,因以黜免。久之,除戎昭将军、尚书左丞,复补黄门侍郎,迁太子中庶子,掌东宫管记。太清二年十二月,卒,时年四十五。赠侍中,给东园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袭。承圣三年,世祖追诏曰:“贤而不伐曰恭,谥恭子。”
张充,字延符,吴郡人。父绪,齐特进、金紫光禄大夫,有名前代。充少时,不持操行,好逸游。绪尝请假还吴,始入西郭,值充出猎,左手臂鹰,右手牵狗,遇绪船至,便放绁脱,拜于水次。绪曰:“一身两役,无乃劳乎?”充跪对曰:“充闻三十而立,今二十九矣,请至来岁而敬易之。”绪曰:“过而能改,颜氏子有焉。”及明年,便修身改节。学不盈载,多所该览,尤明《老》、《易》,能清言,与从叔稷俱有令誉。
起家抚军行参军,迁太子舍人、尚书殿中郎、武陵王友。时尚书令王俭当朝用事,武帝皆取决焉。武帝尝欲以充父绪为尚书仆射,访于俭,俭对曰:“张绪少有清望,诚美选也;然东士比无所执,绪诸子又多薄行,臣谓此宜详择。”帝遂止。先是充兄弟皆轻侠,充少时又不护细行,故俭言之。充闻而愠,因与俭书曰:
吴国男子张充致书于琅邪王君侯侍者:顷日路长,愁霖韬晦,凉暑未平,想无亏摄。充幸以鱼钓之闲,镰采之暇,时复以卷轴自娱,逍遥前史。从横万古,动默之路多端;纷纶百年,升降之途不一。故以圆行方止,器之异也;金刚水柔,性之别也。善御性者,不违金水之质;善为器者,不易方圆之用。所以北海挂簪带之高,河南降玺书之贵。充生平少偶,不以利欲干怀,三十六年,差得以栖贫自澹。介然之志,峭耸霜崖;确乎之情,峰横海岸。彯缨天阁,既谢廊庙之华;缀组云台,终惭衣冠之秀。所以摈迹江皋,阳狂陇畔者,实由气岸疏凝,情涂狷隔。独师怀抱,不见许于俗人;孤秀神崖,每邅回于在世。故君山直上,蹙压于当年;叔阳夐举,甚禀乎千载。充所以长群鱼鸟,毕影松阿。半顷之田,足以输税;五亩之宅,树以桑麻。啸歌于川泽之间,讽味于渑池之上,泛滥于渔父之游,偃息于卜居之下。如此而已,充何谢焉。
若夫惊岩罩日,壮海逢天;竦石崩寻,分危落仞。桂兰绮靡,丛杂于山幽;松柏森阴,相缭于涧曲。元卿于是乎不归,伯休亦以兹长往。若乃飞竿钓渚,濯足沧洲;独浪烟霞,高卧风月。悠悠琴酒,岫远谁来?灼灼文谈,空罢方寸。不觉郁然千里,路阻江川。每至西风,何尝不眷?聊因疾隙,略举诸襟;持此片言,轻枉高听。
丈人岁路未强,学优而仕;道佐苍生,功横海望。入朝则协长倩之诚,出议则抗仲子之节。可谓盛德维时,孤松独秀者也。素履未详,斯旅尚眇。茂陵之彦,望冠盖而长怀;霸山之氓,伫衣车而耸叹。得无惜乎?若鸿装撰御,鹤驾轩空,则岸不辞枯,山被其润。奇禽异羽,或岩际而逢迎;弱雾轻烟,乍林端而奄蔼。东都不足奇,南山岂为贵。
充昆西之百姓,岱表之一民。蚕而衣,耕且食,不能事王侯,觅知己,造时人,骋游说,蓬转于屠博之间,其欢甚矣。丈人早遇承华,中逢崇礼。肆上之眷,望溢于早辰;乡下之言,谬延于造次。然举世皆谓充为狂,充亦何能与诸君道之哉?是以披闻见,扫心胸,述平生,论语默,所以通梦交魂,推衿送抱者,其惟丈人而已。
关山夐隔,书罢莫因,傥遇樵者,妄尘执事。
俭言之武帝,免充官,废处久之。后为司徒谘议参军,与琅邪王思远、同郡陆慧晓等,并为司徒竟陵王宾客。入为中书侍郎,寻转给事黄门侍郎。明帝作相,以充为镇军长史。出为义兴太守,为政清静,民吏便之。寻以母忧去职,服阕,除太子中庶子,迁侍中。义师近次,东昏召百官入宫省,朝士虑祸,或往来酣宴,充独居侍中省,不出阁。城内既害东昏,百官集西钟下,召充不至。
高祖霸府开,以充为大司马谘议参军,迁梁王国郎中令、祠部尚书、领屯骑校尉,转冠军将军、司徒左长史。天监初,除大常卿。寻迁吏部尚书,居选称为平允。俄为散骑常侍、云骑将军。寻除晋陵太守,秩中二千石。征拜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。充长于义理,登堂讲说,皇太子以下皆至。时王侯多在学,执经以拜,充朝服而立,不敢当也。转左卫将军,祭酒如故。入为尚书仆射,顷之,除云麾将军、吴郡太守。下车恤贫老,故旧莫不欣悦。以疾自陈,征为散骑常侍,金紫光禄大夫,未及还朝,十三年,卒于吴,时年六十六。诏赠侍中、护军将军。谥穆子。子最嗣。
柳恽,字文畅,河东解人也。少有志行,好学,善尺牍。与陈郡谢[A232]邻居,[A232]深所友爱。初,宋世有嵇元荣、羊盖,并善弹琴,云传戴安道之法,恽幼从之学,特穷其妙。齐竟陵王闻而引之,以为法曹行参军,雅被赏狎。王尝置酒后园,有晋相谢安鸣琴在侧,以授恽,恽弹为雅弄。子良曰:“卿巧越嵇心,妙臻羊体,良质美手,信在今辰。岂止当世称奇,足可追踪古烈。”累迁太子洗马,父忧去官。服阕,试守鄱阳相,听吏属,得尽三年丧礼,署之文教,百姓称焉。还除骠骑从事中郎。
高祖至京邑,恽候谒石头,以为冠军将军、征东府司马。时东昏未平,士犹苦战,恽上笺陈便宜,请城平之日,先收图籍,及遵汉祖宽大爱民之义,高祖从之。会萧颖胄薨于江陵,使恽西上迎和帝,仍除给事黄门侍郎,领步兵校尉,迁相国右司马。天监元年,除长史、兼侍中,与仆射沈约等共定新律。
恽立行贞素,以贵公子早有令名,少工篇什。始为诗曰:“亭皋本叶下,陇首秋云飞。”琅邪王元长见而嗟赏,因书斋壁。至是预曲宴,必被诏赋诗。尝奉和高祖《登景阳楼》中篇云:“太液沧波起,长杨高树秋。翠华承汉远,雕辇逐风游。”深为高祖所美。当时咸共称传。
恽善奕棋,帝每敕侍坐,仍令定棋谱,第其优劣。二年,出为吴兴太守。六年。征为散骑常侍,迁左民尚书。八年,除持节、都督广、交、桂、越四州诸军事、仁武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广州刺史。征为秘书监,领左军将军。复为吴兴太守六年,为政清静,民吏怀之。于郡感疾,自陈解任,父老千余人拜表陈请,事未施行。天监十六年,卒,时年五十三。赠侍中、中护军。
恽既善琴,尝以今声转弃古法,乃著《清调论》,具有条流。
少子偃,字彦游。年十二引见。诏问读何书,对曰《尚书》。又曰:“有何美句?”对曰:“德惟善政,政在养民。”众咸异之。诏尚长城公主,拜驸马都尉,都亭侯,太子舍人,洗马,庐陵、鄱阳内史。大宝元年,卒。
蔡撙,字景节,济阳考城人。父兴宗,宋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,有重名前代。撙少方雅退默,与兄寅俱知名。选补国子生,举高第,为司徒法曹行参军。齐左卫将军王俭高选府僚,以撙为主簿。累迁建安王文学,司徒主簿、左西属。明帝为镇军将军,引为从事中郎,迁中书侍郎,中军长史,给事黄门侍郎。丁母忧,庐于墓侧。齐末多难,服阕,因居墓所。除太子中庶子,太尉长史,并不就。梁台建,为侍中,迁临海太守,坐公事左迁太子中庶子。复为侍中,吴兴太守。
天监九年,宣城郡吏吴承伯挟祅道聚众攻宣城,杀太守硃僧勇。因转屠旁县,逾山寇吴兴,所过皆残破,众有二万,奄袭郡城。东道不习兵革,吏民恇扰奔散,并请撙避之。撙坚守不动,募勇敢固郡。承伯尽锐攻撙,撙命众出拒,战于门,应手摧破,临阵斩承伯,余党悉平。加信武将军。征度支尚书,迁中书令。复为信武将军、晋陵太守。还,除通直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。迁吏部尚书,居选,弘简有名称。又为侍中,领秘书监,转中书令,侍中如故。普通二年,出为宣毅将军、吴郡太守。四年,卒,时年五十七。追赠侍中、金紫光禄大夫、宣惠将军。谥康子。
子彦熙,历官中书郎,宣城内史。
江蒨,字彦标,济阳考城人。曾祖湛,宋左光禄、仪同三司;父斅,齐太常卿:并有重名于前世。
蒨幼聪警,读书过目便能讽诵。选为国子生,通《尚书》,举高第。起家秘书郎,累迁司徒东阁祭酒、庐陵王主簿。居父忧以孝闻,庐于墓侧,明帝敕遣齐仗二十人防墓所。服阕,除太子洗马,累迁司徒左南属,太子中舍人,秘书丞。出为建安内史,视事期月,义师下次江州,遣宁朔将军刘諓之为郡,蒨帅吏民据郡拒之。及建康城平,蒨坐禁锢。俄被原,起为后军临川王外兵参军。累迁临川王友,中书侍郎,太子家令,黄门侍郎,领南兗州大中正。迁太子中庶子,中正如故。转中权始兴王长史。出为伏波将军、晋安内史。在政清约,务在宽惠,吏民便之。诏征为宁朔将军、南康王长史,行府、州、国事。顷之,迁太尉临川王长史,转尚书吏部郎,右将军。
蒨方雅有风格。仆射徐勉以权重自遇,在位者并宿士敬之,惟蒨及王规与抗礼,不为之屈。勉因蒨门客翟景为第七儿繇求蒨女婚,蒨不答,景再言之,乃杖景四十,由此与勉有忤。除散骑常侍,不拜。是时勉又为子求蒨弟葺及王泰女,二人并拒之。葺为吏部郎,坐杖曹中干免官,泰以疾假出宅,乃迁散骑常侍,皆勉意也。初,天监六年,诏以侍中、常侍并侍帷幄,分门下二局入集书,其官品视侍中,而非华胄所悦,故勉斥泰为之。蒨寻迁司徒左长史。
初,王泰出阁,高祖谓勉云:“江蒨资历,应居选部。”勉对曰:“蒨有眼患,又不悉人物。”高祖乃止。迁光禄大夫。大通元年,卒,时年五十三。诏赠本官。谥肃子。
蒨好学,尤悉朝仪故事,撰《江左遗典》三十卷,未就,卒。文集十五卷。
子紑、经,在《孝行传》。
史臣曰:王氏自姬姓已降,及乎秦汉,继有英哲。洎东晋王茂弘经纶江左,时人方之管仲。其后蝉冕交映,台衮相袭,勒名帝籍,庆流子孙,斯为盛族矣。王瞻等承藉兹基,国华是贵,子有才行,可得而称。张充少不持操,晚乃折节,在于典选,实号廉平。柳恽以多艺称,蔡撙以方雅著,江蒨以风格显,俱为梁室名士焉。
译文
王瞻字思范,琅邪临沂人,是宋朝太保王弘的堂孙。祖父王柳,担任光禄大夫、东亭侯。父亲王猷,担任廷尉卿。王瞻几岁时,曾拜师读书,当时有艺人经过门,同学都出去观看,惟独王瞻不看,如起初一样温习诵读。伯父尚书仆射僧达听说后而另眼看待他,对王瞻的父亲说:“我们家族不衰微,希望寄托在这孩子身上。”王瞻十二岁,为父亲服丧,以孝道闻名。服丧期满,继承封爵束亭侯。
王瞻年幼时轻浮刻薄,喜好放纵游玩,为乡里所憎恶。等到成人,便强自克制而有读书人的操守,涉猎群书,对下棋射箭尤为擅长。
出仕为著作佐郎,屡经升迁为太子舍人、太尉主簿、太子洗马。不久,外出任鄱阳内史,任职期满,授任太子中舍人。又任齐南海王友,不久改任司徒竟陵王从事中郎,竟陵王对他十分尊敬。南海王担任护军将军,王瞻任长史。又外出任徐州别驾从事史,调任骠骑将军王晏的长史。王晏被杀,王瞻外出任晋陵太守。王瞻廉洁行政,妻子儿女也不能免除饥寒。当时大司马王敬则起兵作乱,途经晋陵,郡中民众很多人依附敬则,后军队失败,朝廷军队要讨伐贼党,王瞻上报朝廷说:“愚蠢的人容易骚动,不值得追根求源去处治。”明帝准许他的意见,所保全的人以万计数。征召王瞻任命为给事黄门侍郎,抚军建安王长史,御史中丞。
直狙的藩王府邸设立,任命王瞻为大司马相国谘议参军,兼录事参军。梁朝台阁建立,王瞻任侍中,调任左民尚书,不久改任吏部尚书。王堕性格直率,处于任免官员的部门,所推举多按自己的心意行事。很爱饮酒,常常饮酒一整日,而精神更加开朗充足,不耽误文书事务。高祖经常称说王堕有三种技术,就是射击、下棋、饮酒。不久加授左军将军,因患病不就任,仍旧任侍中,兼骁骑将军,没就任,去世,造年四十九岁。谧号尘堡。儿子旦室,担任著作佐郎,去世早。
王尽字鲢,型墨堕亚人。祖父昙直,是塞左光禄大夫、豫宁文侯;父亲遭卢,是查司空、简穆公,都有大名声。
王尽九岁时,为生母服丧,面容哀伤身体消瘦,为同服的兄弟姐妹所惊异。成人后,被挑选娶宋孝武帝的女儿安固公主,任命为驸马都尉、秘书郎。屡经升迁任太尉行参军,太子舍人,武医王文学。龃担任司徒,延聘王志为主簿。褚赵对灯卢说:“朝廷的恩典,本来特殊,可值得荣耀,就委屈贤公子了。”王志屡经升迁任镇北童堕王功曹史、窒壁、直郡二王友。入京任中书侍郎。不久授任宣越内史,清廉谨慎有恩德。郡中民众张坦、昱庆争夺田地,多年不能判决。王尽到任后,父老就互相对他们说:“王府君施行德政,我们乡里却有这样的争夺。”张倪、吴庆于是一道前往请求治罪,所争讼的田地就成为荒地。征召王尽任命为黄门侍郎,不久调任吏部侍郎。外出任宁朔将军、塞坠太守。郡中监狱有重大罪犯十多人,在冬至那一天都放他们回家,过了节日返回,仅一人延误时间,监狱官员报告这件事。王尽说:“这自然是太守的责任,主管官员不要担忧。”第二天早晨,那人果然自己前往监狱,称说是因妻子有孕,官吏民众更加佩服王尽。在任三年,蛮丞朋二年,入京为侍中,未就任,改任吏部尚书,在选拔官吏中以平和合理被称道。崔差盏基被平定后,王尽依条例加授右军将军,封堕这堡,王查坚决推让不接受,改兼右卫将军。
起义军队到达,城内人杀了东昏侯,百官署名送上东昏侯的首级。王志听说后而叹息说:“帽子虽然破,难道可戴在脚上吗?”于是取用庭院中的树叶揉搓吞下,假装气闷,不署名。高祖读文书见没有王志的署名,心中嘉许他,不加以责备。藩王府邸设立,任命王志为右军将军、骠骑大将军长史。梁朝台阁建立,王志调任散骑常侍、中书令。
天监元年,以本来官职兼任前军将军。这年,调任冠军将军、丹阳尹。行政清简而奉行无为而治,去掉烦琐苛刻的政令。京城有个寡妇没有儿子,婆婆死后,借债加以收殓安葬,安葬后无法还钱,王志同情她的道义,用俸禄替她偿还。这年发生饥荒,每天早晨在郡府门前摆稀粥,来布施百姓,民众称赞王志不绝口。三年,担任散骑常侍、中书令,兼游击将军。王志担任中书令,居职任京城长官,就认为很知足了。时常对子侄们说:“谢庄在宋孝武帝时,地位仅中书令,我自认为不能够超过他。”于是多次称病,少和宾客来往。调任前将军、太常卿。六年,外出任云麾将军、安西始兴王长史、南郡太守。次年,调任军师将军、平西鄱阳郡王长史、江夏太守,都加授中二千石的品级。九年,调任散骑常侍、金紫光禄大夫。十二年,去世,这年五十四岁。
王志擅长草书隶书,当时作为楷模。齐朝游击将军徐希秀也号称能书写,常称王志为“书圣”。
王志的家庭世代居住在建康禁中里马蕃巷,从父亲僧虔以来,家风多宽容,王志尤为淳朴厚道。在所历任的职位上,从不以罪遇弹劾别人。门下宾客曾经偷盗王志车辆上的帷幔出卖,王志知道后也不追究,对待那人如当时一样。宾客到他家游玩,他专门掩饰别人的过失而称赞他们的善处。兄弟子侄都笃厚诚实谦虚和顺,当时人称马蕃各位王姓家族有长者风范。普通四年,王志改葬,高祖丰厚地赠送赏赐,追加谧号为安。王志有五个儿子,叫王缉、王休、王锤、王操、王塞,都有名声。
王些字茎远,王困堕巫人。曾祖父敬丛,在塞曲时有大名声,官位至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。祖父瓒之,官位至金紫光禄大夫。父亲秀之,官位至吴兴太守。
王些年轻时风度优美,举止适宜。出仕为着作佐郎,不就任,屡经升迁为中军庐陵王法曹行参军,太子舍人,邵陵王文学,太傅主簿。府主变竟陵王王垦对他十分赏识厚待。升为司徒主簿,因父亲去世离职。服丧期满,授任太子洗马,建安王友。外出任宁远将军、桂阳内史。遇义军兴起,上游各郡多惊慌骚动,王峻关门静坐,一郡安定,百姓仰赖他。
玉监初年,回京授任中书侍郎。高祖十分喜爱他的风度,和速登人趔堑一同受到赏识擢升。不久调任吏部,在位不称职,改任征虏安成王长史,又担任太子中庶子、游击将军。外出任宣城太守,行政清廉平和,官吏民众安定。任职三年,征召入京任命为侍中,调任度支尚书。又以本来官职兼任起部尚书,监督修建太极殿。事情结束,外出任征远将军、平西长史、南郡太守。不久担任智武将军、镇西长史、蜀郡太守。回京担任左民尚书,兼步兵校尉。调任吏部尚书,在选拔官吏的职位上很受称赞。
型蜜性情安详高雅,没有趋附争竞的心意。曾经和谢篓约定,官位到侍中,不再谋求升任。谢堕从吏部尚书任上外出任吴兴郡太守,用心公平不畏惧豪强,也是由于处世的心情淡泊的缘故。王些担任侍中以后,虽然不退职,也操守淡泊,没有什么钻营行为。很久以后,因患病上奏表请求解除职位,调任金紫光禄大夫,没就任。萱通二年,去世,逭年五十六岁,谧号为惠子。
儿子王签。王羞为国子学生员,娶始兴王的女儿繁昌县主,因不聪明,为学生们所嗤笑,于是离婚。王些向盘罢工道歉,王说:“这本是皇上的意思,我极不愿意这样。”王峻说:“臣下的太祖是谢仁塑的外孙,也不凭藉殿下的婚姻来确立门户。”
王陈字思晦,琅邪临沂人。父亲王俭,是齐朝太尉、南昌文宪公。
王陈几岁时,便风度出众,有成人的器量。当时文宪公做宰相,宾客满门,见到王陈后互相说:“三公的才华名望,再现于此了。”成人后,被挑选娶淮南长公主,任命为驸马都尉,授任员外散骑侍郎,没就任,改授晋安王文学,调任庐医王友、秘书丞。旦眯下韶访求优异人才,盘圭王遥光上奏表推荐王陈和东海人王僧孺说:“臣下听说访求贤人一时辛劳,但可垂衣拱手而治永久安逸,比之于疏通土壤,又类似于疏导河流。陛下道德潜藏于头脑中,信义展示在符命中,山谷中已空无能人,操行纯洁的贤人已在朝廷中;还恐怕有能人隐匿才能于占卜人士中,暗藏智慧于屠夫佣工中,访求于函谷关下,委任于黄河边。制作裘服不取自于一只狐狸,推想是寻求各种色彩。五声令人厌倦,询问九工;搁置朝堂中的议论,且听仆人之言。臣下地位高职责重,按道义维护国家,实在想使名声舆实际才能不违背,侥幸为官的道路断绝。权势之家上等品第,还应当以社会舆论相衡量;有杰出才能的下层吏员,不可以地位形貌加以限制。私下见到秘书丞至鳄人型塞,二十一岁,七代相继,是海内大族,神清气爽,可用以启迪中正平和。卫叔宝以玄理遣时的谈论,乐彦辅所言名教的乐趣,本已辉映先辈,统率后人。居处没有灰尘杂物,家中有赐板的书;辞赋清爽新颖,言谈玄妙高速;房舍近而人空缺,世事疏而道德亲。在丘墟培育隐居之心,台阶上席位空设;学校朝廷,万人翘首以待。岂仅荀令可以想望,李公不死而已呢!实在是学校的绝秘宝贝,治理国家的优秀人才。”授任王味为骠骑从事中郎。
产祖的藩王府邸设立,延聘王味为户曹掾属,升为司徒左长史。天监元年,授任太子中庶子,兼骁骑将军,入宫任侍中。外出任宁朔将军、中军长史。又担任侍中,兼射声校尉,调任五兵尚书,加授给事中。外出任晋陵太守。征入任吏部尚书,不久兼国子祭酒。王陈是名公之子,年轻时得到美好名声,等到处于选拔官吏的部门,职责事务井井有条;然而世代尊贵显赫,和他人多有隔阂,不能留心出身低微的人,众人颇认为他冷酷无情。升尚书右仆射,不久加授侍中。又升为左仆射,因母亲去世离职。复出后任云麾将军、吴郡太守。回京任侍中、尚书左仆射,兼国子祭酒。普通四年冬,因急病去世,遣年四十七岁。韶令追赠侍中、中书令、中军将军,赐给棺材,礼服一套,衣服一套,钱十万,布一百匹。谧号为靖。有四个儿子,叫王训、王丞、王历、王赶,都仕途顺畅显要。
玉剀字怀整,幼年聪明机警有见识器量,隐士坦凰看见后而认为他奇特。十三岁时,王陈去世而他哀伤消瘦,到了家人莫识的地步。十六岁,被在塞垄屘召见,对答爽朗透彻。皇帝目送他出去良久,回头对朱异说:“可以说是宰相之家有宰相了。”增补为国子生,考试为上等,授任秘书郎,调任太子舍人、秘书丞。改任宣城王文学、友、太子中庶子,掌管记录。不久升为侍中,任命后入宫叩见,直担舒缓地询问包壹堕说:“褚彦回多少岁做宰相?”茎堕回答说:“刚遇三十岁。”皇帝说:“现在的王训,不差于彦回。”
容貌美观有风度,善于进退,文章写得好,是后辈中的领头人。在太子宫中特别受恩遇礼敬。因病在侍中任上去世,这年二十六岁。追赠本身官职。谧号为温子。
玉台字住逼,是王尽长兄玉慈的儿子。王茎,在壹翘时历任侍中、县郡太守,名声在王志之上。
王台年幼时聪明有悟性,几岁时,祖母召集所有孙子侄儿,撒枣子栗子在床上,小孩子都争相去拿,惟独玉壶不拿。询问其中原因,他回答说:“不拿,自然将受到赏赐。”因此同服的兄弟姐妹都另眼看他。成人后,通达平和温柔雅致。人们看不到他喜怒的神色。出仕为著作郎,不就任,改授秘书郎,调任前将军法曹行参军、司徒束合祭酒、车骑主簿。
高祖的藩王府邸建立,任命王泰为骠骑功曹史。天监元年,调任秘书丞。齐永元末年,后宫起火,蔓延烧毁宫中藏书,图书差不多全部散失杂乱。王泰任秘书丞,上奏表要求加以校订缮写,高祖听从他的建议。不久,调任中书侍郎。外出任亩徐州别驾从事史,任职有能干的名声。又征召为中书侍郎,下令掌管吏部郎事务。屡经升迁任给事黄门侍郎,员外散骑常侍,并且照旧掌管吏部郎事务,不久正式担任。自从渡过长江以来,吏部郎不再掌管大官的选拔,令史以下,小人争相求取的接连不断,前后很少有人能够称职。王台担当后不搞关系请托,吏员先到的就任用,不因任何人请托说情而改变意见,天下都称赞公平。屡经升迁任廷尉,司徒左长史。外出任明威将军、塞瞳太守,在郡中平和治理得到民心。征入任宁远将军,安右长史,不久升为侍中。随之担任太子庶子、兼步兵校尉,又担任侍中。不久调任仁威长史、南兰陵太守,代理南康王府、州、封国事务。台康王调任职位,王泰又担任北中郎长史,代理豫章王府、州、封国事务,太守职位照旧。入京担任都官尚书。王泰能够接纳人士,士人多怀念王泰,常常希望他位居选拔官员的职位。不久,王泰担任吏部尚书,高门大户寄希望于他,没有等到任命官员,王泰便患病,改授散骑常侍、左骁骑将军。没就任,去世,这年四十五岁。谧号为夷子。
起初王台没有儿子,过继哥哥的儿子王祁,很久以后生下儿子王廓。
艳字麸,是曲人。祖父翅,是塞开府仪、丞公。父亲王控,官至黄门侍郎。
型殳十四岁失去父母,出仕为车骑主簿。外出任宁远将军、童瞳内史。尽塞被杀,亲戚朋友没有敢去看的,王俭独自前往致以哀悼,因此而闻名。调任太子中舍人,太尉掾属。外出任置塞内史。屡经升迁任中书侍郎,改任大司农。
王份的哥哥王奂在雍州被杀,王奂的儿子王肃逃奔到魏国,王份自我囚禁请求治罪,齐世祖知道他依附的诚心,开导他而放他回去。正逢王肃接连带领魏国军队前来侵犯边境,曾利用王份陪伴的机会,从容地问王份说:“近来有北方的消息吗?”王份严肃地回答说:“王肃既然近忘家族,哪裹还速远记得有臣下逭个人。”皇帝也因此而信任王份。不久授任宁朔将军、零陵内史。征入任黄门侍郎,因父亲在这个职位上去世,坚决推辞不就任,调任秘书监。
天监初年,授任散骑常侍、领步兵校尉、兼起部尚书。高祖曾在宴席上询问群臣说:“我是有为呢还是无为呢?”王份回答说:“陛下顺应万物是有为,体会最高境界是无为。”高祖称赞回答得好。外出任宣城太守,改任吴郡太守,调任宁朔将军、北中郎豫章王长史、兰陵太守,代理空徐府州事务。调任太常卿、太子右率、散骑常侍,在束宫侍奉,授任金紫光禄大夫。又担任智武将军、南康王长史,品级为中二千石。再入京任散骑常侍、金紫光禄大夫、南徐州大中正,赐给亲信二十人。升为尚书左仆射,不久加授侍中。
当时修建南北二郊祭坛,王份以本身职位兼任大匠卿,调任散骑常侍、右光禄大夫,加授亲信共为四十人。升为侍中、特进、左光禄大夫,又以本身职位兼丹阳尹。普通五年三月,去世,遣年七十九岁。诏令追赠本来的职位,赠钱四十万文,布四百匹,蜡四百斤,赐给棺材,礼服一套,衣服一套。谧号为胡子。
长子王壁,字耋堕,被推举为直涂业秀才,出仕为征虏建塞王法曹参军,司徒束合祭酒,尘里王文学。娶义兴公主,被任命为驸马都尉。屡经升迁为中书侍郎,卫军谢脑长史,员外散骑常侍。外出任明威将军、塞盐太守,征入任司徒左长史。
王锡字公嘏,是王琳的第二个儿子。年幼机警有悟性,和兄弟拜师读书,到应休息散开时,常常独自留下不起身。七八岁时,还跟随公主进宫,高祖嘉许他的聪明敏捷,经常对朝中官员谈起他。王锡读书用精力不顾疲倦,以致损伤右眼。公主时常限制他的学业,为他装饰住房。虽然是儿童时代,却没有一点其他爱好。十二岁时,做国子生。十四岁时,被推举为秀才,授任秘书郎,和范阳人张伯绪名声相等,都担任太子舍人。遇父亲去世,服丧恪尽礼仪。服丧期满,授任太子洗马。当时昭明太子还幼小,没有和臣属相交往。高祖下令:“太子洗马王锡、秘书郎张缆,是亲戚中的精英,朝廷中的良才,可如师友一样敬奉他们。”因是亲戚获封永安侯,授任晋安王友,推说患病不赴任,直担下令准许他接受韶命而停留在京城。晋安王行加冠礼的时候,王锡以府中僚属身份代掌事务。
普通初年,魏国开始联络求和,派刘善明前来通问修好,高祖下令派中书舍人朱异接待他,参与宴会的都是归附的北方人。善明仗恃自己的才气,饮酒尽兴后对朱异说:“南方国家中如中书舍人您这样雄辩有学问的有几个人?”朱异回答说:“我之所以得以接待宾客,是履行职责。二国和平交往,所贵重的是亲近友好;如果以才华论辩相推崇,我则不当被指派。”善明于是说:“王望、退堂,在北方听说过,如何可见到他们?”塞昱详细启奏,产担下令当即在卢苑设宴,仅王锡和张缵、朱异四人而已。善明到了席上,遍论经书史籍,同时加以嘲讽戏诘,王锡、张缆依其谈论应对,没有停顿疑难,不曾询问对方一件事,善明很相叹赏。另一天对朱异说:“一天见到两位贤人,实在满足我的期望,没有君子,怎么能成为国家!”
改任中书郎,调任给事黄门侍郎、尚书吏部郎中,这年二十四岁。王锡对亲友说:“我因是外戚,受到当今皇上的知遇,蒙受爵位,这本不是我的志向;加上近来体弱多病,各种事务难以承受,怎么能舍弃爱好而曲从所不能的事呢?”于是推称患病不就任。便遣回差役,谢绝宾客,掩门深思,房内寂寥。中大通六年正月,去世,这年三十六岁。追赠侍中,赐给棺材,礼服一套,衣服一套。追赠谧号为贞子。有儿子王泛、王堡。
王余字公会,是王锡的第五个弟弟。八岁遇父亲去世,哀伤消瘦超过礼仪。服丧期满,征召补为国子生,祭酒袁昂称赞他通达事理。考试列在上等,授任长兼秘书郎中,历任尚书殿中郎,太子中舍人,和吴郡人陆襄轮流掌管束宫文牍。外出任建安太守。山民首领方善、谢稀聚集部众依仗险要,屡次劫略成为民众的祸患,王仑暗中设下计谋,率领军队平定他们,韶令对王愈加以褒扬,颁布到州郡。授任武威将军、始兴内史,遭生母去世,坚决推辞不就任。又授任宁远将军、南康内史,遇循墟作乱,又改任王愈为安成内史,来平定安抚他们。返回授任黄门侍郎,不久担任安西武陵王长史、蜀郡太守。王仓畏惧险阻,坚决地以患病加以推辞,朝廷因之罢黜他。很久以后,授任戎昭将军、尚书左丞,又任命为黄门侍郎,调任太子中庶子,掌管东宫文牍。太遣二年十二月,去世,这年四十五岁。追赠侍中,赐给棺材,礼服一套,衣服一套。承圣三年,世祖追加诏令说:“贤明而不自夸为恭,定王余谧号为恭子。”
退立字亘蜡,昱邓人。父亲张钟,是蛮塑特进、金紫光禄大夫,闻名于前朝。张充年轻时,不秉持操守,喜好安逸游乐。张绪曾经请假回到昱塑,刚进入西城,遇张充出去打猎,左手架着鹰,右手牵着狗,遇上张钟的船到达,张充便放下绳索解开袖套,在水边叩拜。张绪说:“一人而做两种事,不是太劳累了吗?”张充跪着回答说:“我听说三十岁而能自立,现在我二十九岁了,请等到来年再恭敬改变。”张绪说:“有过错而能改正,颜氏子有这种美德。”到次年,便修养自身改变节操。学习不满一年,涉览多种书籍,尤其通晓《老子》、《周易》,能够清雅地谈论玄理,和堂叔张稷都有好名声。
出仕为抚军行参军,调任太子舍人、尚书殿中郎、武陵王友。当时尚书令王俭当权理事,武帝所有事都取决于他的意见。武帝曾经想委任张充的父亲张绪为尚书仆射,征求王俭的意见,王俭回答说:“张绪年轻时有清高的声望,的确是好的人选;然而东方的士人近来不坚持操守,张绪的几个儿子又多行为轻浮,臣下以为逭事应该认真挑选。”皇帝于是作罢。在遣之前张充兄弟都轻佻任侠,张充年轻时又不顾小节,所以王俭那样说。张充听说后感到恼怒,于是给王俭写信说:吴国百姓张充写信给琅邪王君侯:近日路途遥远,久雨阴暗,炎凉不均衡,想来不会亏损摄养。我有幸享以垂钓的闲暇,耕种的空余,时而以书籍自我娱乐,从前代史册中浮想联翩。纵横于远古,运动与寂静的路有很多条;纷扰的一百年,升降的途径不一样。所以圆形利于滚动方形益于搁置静止,是器物用处的不同;金刚强而水柔弱,是品性的差别。善于驾驭品性的,不违背金舆水的本质;善于制作器物的,不改变方与圆的用途。所以北海人挂着高高的簪带,河南人使高贵的玺书颁发。我生平少交往,不把利益欲望放在心上,三十六年,稍微能以俭约自足。专一的志向,如峭壁耸立在带霜的悬崖;不变的情怀,如山峰横列在海岸边。在天阁飘动缨带,已经谢绝朝廷的荣华;在云台装饰丝带,终感惭愧于大族的英才。之所以落迹于江畔,在田间假装发狂,实在是因气质懒散而呆板,性情拘谨阻隔。独自依据心意行事,不受世俗人士的推许;超群出众于精神境界,时常为世俗生活而周旋不进。所以君山直上九天,在当年受压抑;叔阳飞升,在一千年前不得志。我因此长久和鱼乌为友,留影在松林。半顷的田地,足以交纳税租;五亩的住宅,种上桑麻。在泽之间吹奏歌唱,在渑池之上诵读品味,在渔父游动之处泛舟,在房间之下休息。如此而已,我有什么可致歉的呢。
高大的山岩罩住太阳,壮阔的海洋挡住苍天;耸立的石头一段段地崩裂,高大的悬崖一段段地落下。桂树兰花华丽,在幽深的山谷杂乱丛生;松树柏树阴森,在山涧曲流中互相围绕。元卿于是不回家,伯休也因此长久离去。挥动鱼竿在水边垂钓,在沧浪的岛上洗脚;在云气中独自流浪,在清风明月中高枕而卧。悠远的琴瑟酒食,山路遥遥有谁来;鲜明的文章言谈,徒然疲惫了内心。不觉千里相隔,路途上满是川流。每到刮西风时,何曾不眷顾?姑且利用患病的空隙,略微抒发胸怀;用遣只言片语,轻率地委屈了高人的听闻。
大丈夫您年岁不大,学业优异而为官;道义佐助百姓,功勋陈列如隔海相望。入朝则协和长倩的忠诚,出廷议论便具备仲子的节操。可以说是大德维持时政,是如孤独的松柏一样出众的人。而我一向履历不被详知,这些阅历还很少。茂陵的英才,望着车乘服饰而长久怀想;霸山的平民,停下车马而耸肩叹息。能不可惜吗?至于控御天鹅,驾黄鹤而凌空,就河岸不离干枯,山野受到滋润。奇禽异鸟,有的到山岩边相迎接;轻微的烟雾,乍现林间而蒸腾。束都不值得珍奇,南山哪能算贵重。
我是昆山西面的百姓,岱山外的一介平民。养蚕而穿衣,耕种而进食,不能够侍奉王侯,寻找知己,造访当代官员,奔驰游说,蓬头来往于屠夫赌徒之间,欢快极了。大丈夫您早先遇上承华,后来遇上崇礼。无尚的器重,使您早年声望横溢;乡下人的言论,则因仓促问谬误绵延。然而一世的人都说我为颠狂,我也如何能和各位君子论说呢?所以披露见闻,敞开心胸,叙述生平,谈论出处,之所以沟通梦境交往魂魄,推诚以言,衹是因大丈夫您而已。
关口山路阻隔,写完无法送上,倘若遇上打柴的人,冀盼送呈管事的人。
王俭报告给堕,免除垂直的官职,废黜了很长时间。后来担任司徒谘议参军,和琅邪人王墨逗、同郡人陆慧晓等,都是司徒直堕王的宾客。入京担任中书侍郎,不久改任给事黄门侍郎。
明帝做宰相,任命张充为镇军长史。外出任羞璺太守,行政清明而奉行无为而治,民众官吏感到便利。不久因母亲去世离职,服丧期满,授任太子中庶子,升侍中。
起义军队停驻在京城附近时,束昏侯召集百官进入宫省,朝廷官员担心祸患,有的来往酣饮欢宴,亟童独自住在侍中省,不出阀门。城内害死束昏侯,百官聚集在西钟下,召唤张充而不到场。
直担的藩王府邸建立,任命张充为大司马谘议参军,调任延国郎中令、祠部尚书、兼屯骑校尉,改任冠军将军、司徒左长史。天监初年,授任太常卿。不久调任吏部尚书,处于选拔官吏的部门有公平的称誉。不久担任散骑常侍、云骑将军。继而授任置堕太守,品级为中二千石。征入任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。张充擅长义理,登堂讲授,皇太子以下都到来。当时王侯多在学校中,手执经书叩拜,张充穿着公服而站立,不敢接受。改任左卫将军,祭酒照旧。召入任尚书仆射,不久,授任云麾将军、吴郡太守。到任便抚恤贫困老人,旧日朋友无不欢欣喜悦。因患病自己陈述要求,被征入任散骑常侍,金紫光禄大夫,没来得及回到朝廷,天监十三年,在吴郡去世,这年六十六岁。诏令追赠侍中、护军将军。谧号为穆子。儿子张最继嗣。
踅屿字主蝗,是鲤逊人。年轻时有志向节操,爱好学习,擅长写文牍。和建郡人比邻而居,邀遭对他深加友爱。
当初,塞世有嵇元荣、圭盖,都善于弹琴,说是传承戴安道的师法,堑嘘自幼跟他们学,极尽弹奏的妙趣。蛮竟陵王听说后召唤他,任用为法曹行参军,堑屿很受赏识亲近。竟陵王曾在后园设酒席,有置朝宰相谢圭弹过的琴在旁边,授予柳惮,柳惮弹出雅致的曲调。子良说:“你的精巧超越嵇元荣的心,玄妙达到羊盖的法式,优良的质地美妙的手法,的确都出现在今天。岂祇是当代可称奇异,足以能追踪古代名人。”屡经升迁任太子洗马,因父亲去世离职。服丧期满,试任鄱阳相,他准许吏员可服完三年的丧礼,代理当地的文教事物,百姓称赞。回京授任骠骑从事中郎。
高祖到达京城,柳惮到石头城迎候拜见,被任命为冠军将军、征东府司马。当时东昏侯还没平定,士兵还在苦战,柳惮上书陈述应做的事,请求在城池平定的时候,先收取图书文籍,以及遵循漠高祖宽宏大量爱护民众的义理,高祖听从他的建议。遇萧颖胄在江陵逝世,派柳伡西上去迎接和帝,随之授任给事黄门侍郎,兼步兵校尉,调任相国右司马。天监元年,授任长兼侍中,和仆射沈约等人共同制定新的法律。
柳惮做人品行贞洁朴素,在贵公之子中很早有好名声,年轻时工于赋。开始写诗说:“河流湖沼木叶下,陇山之首秋云飞。”琅邪人王元长见到后嗟叹赞赏,因之书写在书房墙壁上。到现在参与乐曲宴会,柳惮必受诏赋诗。曾经奉命和高祖《登景阳楼》的中篇说:“太液沧茫波浪起,长杨高树已见秋。皇上仪仗承汉代,雕镂车辆随风游。”深受高祖的赞美。当时都共同称赞传扬。
柳惮善于下棋,皇帝经常下令他陪伴,又命他确定棋谱,评定高下。二年,外出任吴兴太守。六年,征入任散骑常侍,调任左民尚书。八年,授任持节、都督广交桂越四州诸军事、仁武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广州刺史。征入任秘书监,兼左军将军。又担任吴兴太守六年,行政清明奉行无为而治,民众官吏怀念他。在郡中患病,自己陈述要求解除职位,父老一千多人上奏表请求他留任,事情没有施行。天监十六年,去世,这年五十三岁。追赠侍中、中护军。
堑惶已然善于弹琴,曾经用当时声调转而抛弃古代法式,于是写作《清调论》,列有条例。
小儿子柳偃,字彦游。十二岁时被召见。皇帝问他读什么书,他回答说是《尚书》。又问他说:“有什么好句子?”他回答说:“德行衹为美好的政治,政治在于养育民众。”众人都对他感到惊异。诏令他娶长城公主,任命他为驸马都尉,都亭侯,太子舍人,洗马,庐陵、鄱阳内史。大宝元年,去世。
蔡撙字景节,济阳考城人。父亲兴宗,是宋朝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,在前代有大名声。
蔡撙年轻时正直儒雅谦退冷静,和哥哥蔡寅都闻名。被挑选补为国子生,考试在上等,担任司徒法曹行参军。齐左卫将军王俭严格挑选府中僚属,委任蔡撙为主簿。屡经升迁任建安王文学,司徒主簿、左西属。明帝担任镇军将军时,延聘为从事中郎,调任中书侍郎,中军长史,给事黄门侍郎。遇母亲去世,在墓旁搭棚子居住守丧。齐末祸难多,服丧期满,便住在墓地。授任太子中庶子,太尉长史,都不就任。梁朝台阁建立,蔡撙担任侍中,调任临海太守,因公事获罪贬降为太子中庶子。又担任侍中,吴兴太守。
玉监九年,宣城郡吏员吴承伯倚仗妖道聚集徒众攻打宣城,杀死太守朱僧勇,随之转而屠减周围的县,越山侵犯吴兴,所经过之处都毁灭破坏,军队有二万人,偷袭郡城。东方的人不熟悉战事,官吏民众畏惧纷扰而四散逃奔,都请蔡撙躲避。蔡撙坚决守卫不动摇,招募勇敢的人加固郡城。承伯用尽精锐兵士攻打蔡撙,蔡撙命令军队出城抵御,在城门交战,一交手就打败承伯,在军阵中斩杀承伯,残余党羽全部平定。被加授信武将军。征召任度支尚书,调任中书令。又为信武将军、晋陵太守。返回朝廷授任通直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。调任吏部尚书,任职选拔官吏的部门,宽宏简易有名声。又担任侍中,兼秘书监,改任中书令,侍中照旧。普通二年,外出任宣毅将军、吴郡太守。四年,去世,这年五十七岁。追赠为侍中、金紫光禄大夫、宣惠将军。谧号为尘王。
儿子彦熙,历任中书郎,宣城内史。
江蓓字彦标,济阳考城人。曾祖江湛,宋朝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;父亲江敩,齐朝太常卿:都在前代有大名声。
江蓓幼年聪明机警,读书看过一遍就能背诵。被挑选为国子生,通晓《尚书》,考试在上等。出仕为秘书郎,屡经升迁为司徒东合祭酒、庐陵王主簿。为父亲服丧以孝道闻名,在墓旁搭棚子居住,明帝下令派遣武士二十人守护墓地。服丧期满,授任太子洗马,屡经升迁任司徒左西属.,太子中舍人,秘书丞。外出任建安内史,任职一年,起义军队束下停驻江州,派遣宁朔将军刘残之为郡守,江蓓率领官吏民众占据郡城抗拒他。等到建康城平定,江蓓获罪不得为官,不久被宽恕,起用为后军临川王外兵参军。屡经升迁为临川王友,中书侍郎,太子家令,黄门侍郎,兼南兖州大中正。调任太子中庶子,中正照旧。改任中权始兴王长史。外出任伏波将军、晋安内史。在任清廉节俭,专意宽大施惠,使下属官吏、民众感到便利。韶令征召为宁朔将军、南康王长史,代理府、州、封国事务。不久,调任太尉临川王长史,改任尚书吏部郎,右将军。
江蓓正直儒雅有风骨。仆射徐勉因权势重而自傲,在位的人都把他作为前辈尊敬,惟独江蓓和王规和他行对等礼节,不为他所屈尊。徐勉通过江荷的门客翟景为自己的第七个儿子徐繇求娶江蓿的女儿,江蓿不答应,翟景第二次说这事,江蓓于是责打翟景四十棒,因此和徐勉有矛盾。授任散骑常侍,不就任。这时徐勉又为儿子求娶江宿的弟弟江茸的女儿和王泰的女儿,二人都拒绝他。江葺担任吏部郎,因责打官署中差役而获罪免官,王泰因患病请假回家,于是调任散骑常侍,都是徐勉的意思。当初,天监六年,下诏任用侍中、常侍都在宫内侍奉,分门下二局到秘书监,官品比照侍中,而这些不是大族人士所喜悦的,所以徐勉贬降王泰去担任。江蓓不久调任司徒左长史。
起初,王泰出台阁,高祖对徐勉说:“江蓓的资历高,应该处于选拔官吏的部门。”徐勉回答说:“赵有眼病,又不熟悉人物。”产担于是作罢。被调任光禄大夫。主通元年,去世,这年五十三岁。诏令追赠本来的官职。谧号为肃王。
江蓓爱好学习,尤为熟悉朝廷礼仪旧例,撰作《江左遣典》三十卷,没有完成,去世。有文集十五卷。
儿子,编写在《孝行传》。
史臣曰:王氏自从周朝以后,直到秦、漠,接连有杰出人物。到束晋时王茂弘治理江左,当时人把他比作笪仲。其后貂蝉冠冕交相辉映,三公辅臣互相沿袭,刻写姓名于帝王图籍,吉庆流传到子孙,这是盛大的家族啊。王瞻等人继承这个根基,是贵重的国家精华,子嗣有才能操行,可加称道。垂童年轻时不秉持操守,后来便强自抑制,在主管选拔中,有廉洁公平之称。柳惮以多才多艺而著称,蔡撙以正直儒雅而闻名,江蓓以风度骨气而显要,都是梁室的名士。